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如果想凭自身能力,改变命运,跨越阶层,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在这个号称人人平等的世界,其实处处都划分着等级!
他的父母都是工人,父母的朋友也都是工人,他们在干部跟前觉得自卑,在农民跟前又觉得得意,他们结交的朋友,几乎全是没有课上的那批人,时代和身份限制了他们的眼光和认知,并且越老越固执。
他当兵的时候,班里划分了城市兵和农村兵两个阵营,几乎互不来往,他算是城市兵,平时很会来事儿,但他想转志愿兵时,父母却不愿给他出钱出力,父亲觉得他能去砖厂木材厂做个工人也很不错。
是一场运动会的万米长跑,使他侥幸进入公安,但他又发现,编制、警衔、部门、工资等等也将人严格划分开来,单位内部暗暗涌动着一条无形的鄙视链。
他是真的羡慕那些父亲在事业上有一定地位的同学啊,比如邱默识,他的父母给了他们良好的基因和智商,他父母的朋友全是校长、局长或者医生、文化人,他父亲一向清高,却能舍下脸面给初中毕业的邱鹿鸣屡次调动工作;比如郑强,家里四个孩子,高中毕业全都进入电业局,还能出去上学,房子都不知道分了多少套。
同是小城居民,同是资质平平,就因为有个好爹,人生际遇就大大地不同了,真是让人嫉妒到抓狂啊!
他们兄弟本来起点就低,一点儿都指望不上父母。
父母一辈子与人为善,却没攒下几个钱,每个儿子结婚都能将他们洗劫一空。
父母住在城西的平房里,离街里很远。若不是谢智提升了副局长,他们还要一直住下去,而大哥谢勇,大概率也要一辈子都给领导开车,他帮大哥调动了岗位,提了干,还帮大侄子也安排了工作。
谢智为自己有能力改变家族命运而骄傲。
他是个理智的人,从不好高骛远,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什么。
现在他虽然没有太多实权了,但他很快就适应了职位和角色的转变,安心等待退休。
他给自己倒了一盅酒,抿了一口,觉得不错,索性一扬脖子都干了。
一来二去,竟然喝多了。
黄雅莉从卧室出来,皱眉道,“你可真行,自己把自己都能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