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智嗤了一声。
——女人就是势力,他在职位上的时候,妻子从来不说这怪里怪气的话,现在刚退二线几天,她就变脸了!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盅,喝干了。
脑子里叮的一下,似乎有什么灵光一现,他想起三十多年前,卢局长对他说,“有人推荐你去派出所,虽然编制一般,但总比现在的好,你好好干吧!”
又想起,邱鹿鸣回门那天,看到卢局长与邱大夫私下聊得投机,明显关系非同一般。
还想起,就在他以为自己止步于副局长时,在市局任技术处长的邱二给他打电话,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起初还犹豫,因为需要撇下妻儿独自去人口多过嘉阳三倍的汤县,那里的关系网更加复杂多变,毫无根基的他心中没底,自己能胜任吗?
还是邱二,再次给他打电话,鼓励他大胆一点。
他就大着胆子去了汤县,没想到工作开展得还挺顺利,汤县的主管领导也十分看好他。几年下来,虽无宏大建树,但也无愧一方百姓了。最后,他调入伊市,举家搬迁。
现在这条线彻底浮出水面了,是邱家人在帮他。
他们是在报答他两次相救邱鹿鸣的恩情,呵,是啊,他们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欠着人情不还呢!
可笑他还一直标榜,是靠自己走到今天
谢智又干了一杯酒,血液腾地升腾,他的脸更红了。酒瓶被黄雅莉劈手夺走,“你想喝死啊!”
谢智觉得妻子变得不可理喻,往日的温柔都因为自己的职务变动而消失。
黄雅莉也觉得丈夫不够体贴,自己一辈子为这个家付出,丧偶式婚姻那么多年,什么都不用他操心,自己到了更年期居然得不到他一句关心。
黄雅莉的手机响了,是儿子谢远从哈尔滨打来的,老两口立刻笑逐颜开,一起打开免提听着孙子稚嫩地喊着爷爷奶奶,黄雅莉哎哎地应着,亲啊肉的跟孙子聊天。
谢智眼睛潮湿,趔趄着回了卧室,他口中喃喃:不公平,这个世界就没有一天是公平的!
不过。我,也算对得起爹妈,对得起儿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