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慧诗惊道:“大哥你肯放弃工庄,跟随林大人么?”
张钊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为了救羊城华工,才谎称张澄转世,成为工庄庄主,如今大事已成,我何不效仿滋圃兄,退位让贤,追随林大人,出去闯荡一番呢?”
冯慧诗听闻大喜,说道:“那既然这样,小女子今后就依赖林大人和张大哥照顾了。”
张钊笑道:“这一年,妹妹你随林则徐出生入死,缴鸦片,平洋番,早就不是那个未经世事、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反而我却固步自封,蜗居于这个世外桃源之中,与外界隔绝,犹如井底之蛙,若是他日妹妹与我一同北上,怕是我需妹妹照拂呢。”
张钊目含笑意,又带几分自嘲之色。
冯慧诗又向包裹中添置了数件衣衫,旋即,她褪却常服,改着夜行衣,过了一会儿,张钊将臭嘿唤来,吩咐他将冯慧诗送去林府。
不过多久,张钊忽闻叩门之声甚急,其声笃笃,如催命之符。张钊心内一惊,上前启门,见石欣怒冲冲闯入。她面色赤红,眉峰紧蹙,双目圆睁,怒火似欲喷薄而出。
石欣方入门槛,便即厉声嚷道:“好哇!瞧你一副人模狗样,竟敢暗施毒手,在我夫君茶盏之中下那穿肠毒药,你若不想让我夫执掌庄主之位,直言便是,何苦使出这般阴险歹毒之计,害他性命呢?”,
张钊大惊,赶紧随石欣赶去了张钊住所。
刚刚进门,见张钊捂着头,躺在地上,翻来覆去,他满脸痛苦凄恻,不停嚷道:“头头痛。”
张钊未暇细究缘由,他一把攥住张照的手腕,指力微沉,细细探其脉象。继而双指轻启他的眼睑,凝视其瞳,说道:“这不像是中毒呀!”
二人搀扶张照至榻前,缓缓令其卧于其上。但见张照双眸紧阖,宛如沉睡,然额间虚汗涔涔而下,面色亦显苍白如纸。石欣见状,心急如焚,忙乱之中,声音略带颤抖,急道:“适才我与夫君正于室中叙话,言谈甚欢,岂料夫君忽而如此,毫无征兆。我夫平日体健如牛,鲜有疾恙,今番这般模样,若非遭人暗算,误中奸邪之毒,又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