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的怨怼燃烧着他那隐忍许久的情感。他想质问她,想告诉她昨夜的相拥并非一场幻觉,而是由她主动。但他闭了闭眼,还是没有将这些抹上了毒的愤恨说出口来,只是又吞回了喉中。他不能失态,因为在她面前,他已然失去了太多。
沈暮白见陈晞不应答,心慌与不安交缠成团。
“陈晞,我再说一遍,无论发生了什么,你最好都忘了!”
她的话语像是命令,又像是在为自己筑起最后一道防线,可她的溃不成军早已显而易见,那强硬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挣扎与窘迫。他也不再多言,只是将轮椅缓缓转了过去,背朝她,不再欢迎的冰冷。
“你尽管放心,我向来不屑旁人之口。”
他的话听起来恭敬顺从,但其中的冷淡却让人无法忽视,他就是要告诉她:他根本不想再谈及此事。甚至,他流露出一些嗤之以鼻的看轻。
沈暮白看着陈晞送客的冷漠背影,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双手无措,脸上有些慌乱,但很快又被掩盖。她努力压下波动,抬起下巴。
“那便好。绝不要以为你能以此……来胁迫我。”
刻薄寡恩。
陈晞哑然失笑,在此事上,自己对她根本从未说过半分重话,他勾起嘴角,寒意雪冷。
“那如果换做是谢勉呢?他就可以是吗?”
这是沈暮白最忌讳被提及的,而陈晞却偏偏踩上了她的痛处。她此时是恨的,恨极了他那副洞悉一切却又咄咄逼人的模样。她语气倨傲,不知道是什么作祟,故意想说些让他歇斯底里的话来,但明明并非她的本意。
“你要听,便告诉你,确实如此!”
她这番话如尖刀般扎进他血红的、跳动着的心口,他骤然抬手,咬着牙想要捏碎什么。
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两人背对背的对峙。
沈暮白有想过问几句,但微启的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正欲转过身,她只听到一记记响声直坠地下。
“啪嗒——啪嗒——”
是陈晞将几案上的碗盘酒盏悉数挥落到地上。
沈暮白大惊失色。
他这是在和自己撒气?!
映入眼帘的只有那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