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牧是一个知事明理之人,相较于三千教众的生死存亡,他自己所受的那点屈辱,根本不算什么。故而,对于龙库尔班淫靡猥亵的言词,他只能握拳强忍,不便发作。敌军将领既不出兵,又不接战,在教众被团团围困的劣势下,静观其变、等候良机,方为明智之举。
北牧绞尽脑汁地与敌周旋,西飒只在表面上“做做样子”,而此时此刻,冷汗滚滚而下的东客,才是最为惶惶不安的。
东客略作权衡过后,将牙一咬,大声喊道:“龙库尔班,带我去见你们的国王,我有话对他说!”整个焉耆国皆受制于黑袍尊者,他作为黑袍指定的“对接人”,十余年来,尽享无上荣光。当下这“反常”的局面,想必只有国王龙突骑支,才能告诉他最真实的答案。
岂料龙库尔班重重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没有资格见我们尊敬的国王陛下!东客,我要你做我的奴隶!我会在你身上用尽所有的刑具,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去!”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是东客!
“你……”东客的眉毛拧成一团。此前,他暗地里与龙库尔班频繁接触,对方对自己一直是毕恭毕敬的,他从龙库尔班态度的巨变中判断:焉耆皇族这是要“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被压迫了十余年的龙突骑支,敢于奋起反抗?东客在焉耆王庭安插有细作,为何无人回报于他?焉耆军队围而不攻,究竟意欲何为?龙库尔班不知还有何“后手”?……
这一连串的疑问,东客已无暇细想。每年“年度宴”这一日,他最为关心的事情始终都是:参会教众能否压制一年的毒性?以往皆是巳时祭火大典完毕后,众人便分食和有“化羽浆”的“祭天馕饼”。若是耽误了服用的时辰,会造成怎样的恶果?他的心里,完全没底。
既然敌军暂不发动进攻,便需尽快想办法解决这“首要任务”!东客藏于背后的左手,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他的亲信收到掌使的“暗号”之后,层层传递下去,直传到距离炊事房最近的那名亲信——木合塔尔处。
木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