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解释:“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误会。”
“误会?人家可是对你一往情深,你被废黜时,人家还巴巴儿地去了郡主府,要为奴为婢伺候你呢。天大的恩情,你怎么能忘呢?为着我一个替身,打了她三十杖,只怕你事后想起来又要心疼。”
沈银翎面上带笑,一番话却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叫陆映不知如何自处,更不知如何哄她。
“我乏了。”沈银翎讥诮着收回视线,“你出去。”
陆映在床榻前站立半晌,只得转身离开。
海棠过来,替沈银翎拢了拢锦被,小声道:“郡主这般气他,就不怕龙颜震怒?”
“我若怕他,我也不会在这宫里了。”沈银翎的脸色仍是苍白的,到底是疲惫地闭上眼,“我睡会儿,你替我守着。”
海棠谨慎:“奴婢守着您。”
…
沈银翎平安产下一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郦太后捧着热茶倚在软榻上,一边撇开浮沫,一边悠悠道:“后宫三千粉黛,也就她沈昭昭是个人物。”
郦珠正在修剪花枝。
闻言,她垂着眼帘道:“是臣女不争气,叫皇姑奶奶失望了。只是臣女不明白,为什么沈银翎生了别人的孩子,表哥还要对她那么好?贞洁,忠诚,冰清玉洁,善解人意,她明明一样都没占……”
郦太后恨铁不成钢地扫她一眼:“哀家问你,女人是物件吗?是花瓶吗?”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物件,那么又怎能在意新旧?又怎能在意她是否跟过别的男人,是否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这后宫里,没有人规定宠妃必须贞洁忠诚、冰清玉洁、善解人意。你懂哀家的意思吗?”
郦珠沉闷地点点头。
“后宫和前朝,是一样的道理。既然进宫,便是奔着自己的前程和家族的前程来的,你要做的不是简单的争宠,而是厮杀。从三千佳丽里,杀出一条属于你的血路,把你的家族扶上最荣耀的位置。”郦太后凤目威严,“珠儿,你太清高了,你不肯低头看一看旁人是如何厮杀的,只等着镜危自己送上门,这怎么可能呢?”
郦珠握着金蛟剪,紧紧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