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钱从工具箱里面掏了掏,掏出一把冲击钻来,声音沉稳中带着些许骄傲:
“青釉放心,叔马上就能给你搞定。”
他小心的搬来一个折叠梯,量了量位置,就开始打钩子,准备将华丽冗杂的床幔挂在叶青釉床的正上方。
叶青釉的表情仍然是一片空白,直到有一大张白色的遮尘罩盖住了她的视线。
芸姨头顶遮尘罩,将自己下方的叶青釉仔仔细细的遮掩住,正要松一口气,抬眼便看到了叶青釉那双一眨也不眨的黝黑双眸。
芸姨心软成了一滩水,柔声解释道:
“你赵叔打钩子挂床幔,钻头打进墙里面,会有灰尘的”
“青釉乖,等等马上就好啦。”
温柔到滴水的语气中,叶青釉张了张口,有些突兀的轻声问道:
“从前,没有钩子吗?”
这当然不是叶青釉真心想问的,她真正想问的,其实就只有一句话——
这个房间从前的旧钩子呢?
难道没给从前那个孩子打过钩子吗?
从前没有,独独独独给她的吗?
冲击钻的嗡鸣声中,芸姨不知是有些没听懂,还是压根就没有听见。
她的声音极轻,极缓,带着南地特有的柔和语调,像在哄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孩:
“青釉乖,马上就好。”
“往后,往后咱们会有新的床幔,新的鞋子,新的学校,新的一切”
新的。
一切都是新的。
不是用谁的旧的,而是,一切都是新的。
就像,她不必顶替谁,也不必成为谁的替身,她就只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