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辽使要来聊什么,先晾起来再说,反正如今宋辽的格局是辽国索取,大宋赔付。
对待上门要钱的人,何必那么客气?
但钱仲深好像遭不住了。
萧光敬太难侍候,对大宋官员处处刁难,如钱仲深这般好脾气的老臣,也受不了萧光敬的嚣张态度。
整个大宋能治萧光敬的,大约只有眼前这位楚王世子了。
这就是所谓的“恶人还需恶人磨”。
但赵孝骞对萧光敬不感兴趣,对这样一个外国纨绔,打不得杀不得,实在放不开手脚,不如不见。
“辽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鸿胪寺的官员们都忍忍,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把他当成一个智力低下的小孩子便是,何必跟他较真。”赵孝骞懒洋洋地道。
钱仲深叹道:“本官原本也是如此告诉鸿胪寺官员的,奈何萧光敬越来越过分,住进驿馆后,不仅吃穿住行处处挑剔嫌弃,还殴打辱骂官员侍女,那些跟随而来的辽国使团也是如此。”
“在他们眼里,我宋人就像天生比他们低一头的奴隶,可随意生杀予夺,如今辽使的做派已传到了朝堂,今日的朝会上还有御史参劾礼部和鸿胪寺,说是自甘折辱,损我国体。”
赵孝骞皱眉:“萧光敬如此跋扈?记入史书这一招都不好使了?”
钱仲深苦笑道:“辽使来朝,挑剔我大宋的吃穿住行,纵是记入史册,也是我大宋礼数不周,萧光敬他怕什么?”
顿了顿,钱仲深叹道:“尤其是,萧光敬不仅挑剔吃住,更是有洁癖,他住的屋子,用过的东西,睡过的床榻,一天要收拾打扫十几遍,用膳的桌子但凡稍有一块油渍,都会掀桌子大发雷霆。”
“也不知他这怪毛病是装出来的,还是真被惯出来的,这等纨绔子弟毛病实在太多了。”
赵孝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吱声儿。
钱仲深急忙道:“世子被官家甚为器重,是我大宋砥柱之臣,当然不可能是纨绔子弟,老夫之言绝无他意,世子万莫误会。”
然后钱仲深眼神带着哀求地道:“世子,礼部和鸿胪寺实在侍候不起那位辽使,还请世子出面,让辽使在我大宋安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