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活得自私自利,六亲不认,人生毫无意义,纵是权柄遮天又如何?莫说别人看不看得起,自己难道就看得起自己了吗?
或许如今他与赵煦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味了,但有个事实是,尽管赵煦对他再猜忌,再忌惮,作为帝王,却始终没对他做出实质的伤害性举动。
赵孝骞很清楚,赵煦是真的手下留情了,原本他可以更激烈一点,用各种手段卸下他的兵权,可赵煦并没有这么做,他的动作一直是和风细雨。
别的不说,赵孝骞的父母如今可都还在汴京,赵煦若真打算翻脸,只要两把刀架在父母的脖子上,赵孝骞敢不回京吗?
这位帝王成熟了,可终究还是对他留了几分善意,几分亲情,那或许是他人生里所剩不多的光亮。
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无情,帝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善恶交织。
至少赵煦这个帝王,仍是有血有肉。
帅帐内,赵孝骞的目光不停在丹书铁券和赵煦的书信上来回移动,神情陷入了挣扎。
他的神情看在众将眼里,心中不由悬得老高。
种建中小心地道:“殿下,您该不会真打算回京吧?三思啊!”
帐内众将纷纷附和:“殿下三思啊!”
宗泽低声道:“殿下这一回京,此生怕是不可能重回军中了。”
赵孝骞嘴角一勾:“你们都认为我不能回京?”
众将点头,异口同声道:“正是。”
赵孝骞望向许将,许将迅速扭过头,冷冷道:“老夫瞎了,聋了,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子安你自己做决定便是。”
赵孝骞笑了,他清楚许将的立场,作为副使,他职责所在,不可能鼓动赵孝骞对抗官家和朝廷,眼下能够保持中立态度,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帐内张嵘突然噗嗤一笑,道:“许副使应该也是不愿殿下回京的,殿下若回了京,许副使兴许也会被枢密院召回,那怎么行……人家许副使在析津城里可养了一房如花似玉的侍妾,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帐内众人哄堂大笑,赵孝骞一脸不敢置信看着许将:“竟有这事儿?冲元先生这把年纪,人老心不老,玩得比我还花……”
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