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脸色有变,司徒明德凑近半步,压低声音笑道:"听说令郎即将赴任铸器司?东市李家的铁铺,上月可是被查了个底朝天"
话音刚落,惊雷炸响。
张瑞浑身一颤,袍袖扫过案上腰牌,金属碰撞声脆如裂帛:"看张某这记性,司徒府的人自然"
"自然该行个方便。"司徒明德截断了对方的话,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身后随从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腰间明晃晃的玄铁刀,刀刃上"司徒"二字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大管家息怒!大管家息怒啊!”辅政令就在此处,即便先斩后奏,自己也是白白掉个脑袋。念及此处,张瑞抬手一挥。“还愣在这做甚?还不快让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取钥匙!”
子夜的雨丝裹着寒气渗进世狱司高墙,司徒明德踩着积水绕过三道铜锁,狱卒见张瑞陪同而至,忙不迭的点亮了桐油灯,将之引向最深处的石牢。
长廊尽头,牢门吱呀开启。腐臭混着血腥扑面而来,司徒明德却稳步踏入。他数着脚下的青石板,第七块有明显凹陷,这是当年便留下的记号……
腐木与铁锈充斥其内,他抬眼望着蜷缩在草席上的司徒孝康,昔日那锦袍玉带的国税司司首,此刻囚衣褴褛,额角血痂凝着干涸的暗红。
"少爷。"司徒明德喉头发紧,将食盒搁在霉斑遍布的石案上。青瓷碗里的鲈鱼羹还冒着热气,配着三碟酱牛肉与银丝卷,坛口封的正是他最爱的梨花白。
“是你来了?”司徒孝康缓缓抬头,眼窝深陷如枯井。"明德,父亲身子可还好?”
“……”此话一出,让司徒明德双手猛然一颤。"少爷宽心,老爷回府便服了安神汤,如今已歇下了。"说着,他撬开酒坛,将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注入粗陶碗。
见状,司徒孝康却不接。"呵呵!父亲既然以我为弃子,何必再做这等假慈悲?"
听闻此话,牢门外的张瑞脸色骤变,他拍了拍身旁的牢头,带着几人赶忙离开了此处。
"少爷!"见对方识趣离开,司徒明德突然重重跪下,膝头磕在碎石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