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将狼皮大氅甩落肩头,露出后背那幅靛青色的部落图腾——一头被长矛贯穿却仍在咆哮的苍狼,染血的矛尖正好刺在他第七节脊椎的旧箭伤上。
当魏军的第一波箭雨袭来时,他突然后仰马背,脖颈青筋暴起如盘错的树根。
箭矢擦过喉结的瞬间,那道横贯锁骨的陈旧箭疤突然涨红,像是要迸裂开来饮血。
箭矢钉入皮盾的闷响中,他瞥见亲卫被一支弩箭贯穿咽喉,鲜血喷溅在秋草上,像绽开的赤色山丹。
魏军的战鼓擂动,重甲步兵如潮水般从坡顶压来。
长戟如林,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寒芒。
郁筑鞬咧嘴狞笑,黄铜耳环在风中叮当作响。他猛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冲向敌阵。
第一戟刺来时,他侧身避过,铁骨朵横扫而出。“咔嚓”一声,魏军甲士的肩胛骨应声碎裂,整个人如破袋般横飞出去,撞翻后方两名同袍。
第二人举盾格挡,郁筑鞬的骨朵却骤然变向,锤头自下而上,狠狠砸中对方下颌。碎裂的牙齿混着血沫喷溅,那甲士仰面倒下,再无声息。
“围杀此獠!”魏军校尉厉声喝道,三名持槊骑兵从侧翼突袭。
郁筑鞬猛地俯身,骨朵砸断一匹战马的前腿。
马匹哀鸣栽倒,骑手尚未落地,便被回手一锤轰碎胸甲,肋骨刺穿肺腑,嗬嗬的喘息声淹没在喊杀中。
箭矢再度破空而来,一支铁簇射入他的左肩,鲜血顺着臂膀流淌,浸湿了骨朵的木柄。
郁筑鞬低吼一声,折断箭杆,反手将骨朵掷出,正中一名弩手的胸膛。那人被巨力带飞数步,钉死在身后的旗杆上。
郁筑鞬的呼吸粗重如雷,视野因失血而模糊。他忽然狂笑,从地上抓起一柄染血的长刀,刀锋映着火光,如一道赤色的闪电。
“鲜卑的狼,岂会死于猎户的圈套?!”
他纵马冲向敌阵最密集处,刀光与骨朵交错,血肉在铁蹄下翻飞。
在魏军的包围中,锁奴这边身下的赤鬃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焦躁地刨动——这位鲜卑老将的独眼猛然收缩,他闻到了铁锈与汗液混合的危险气息。
朔风撕扯着他蓬乱的发辫——那发辫用阵亡敌人的筋腱捆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