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投石入水,激起层层涟漪,最终又归于一种压抑的平静。前朝后宫,暗流涌动,或唏嘘,或快意,或兔死狐悲,却无人敢在明面上再置一词。
处理丧仪的这些日子,齐越经常将自己关在勤政殿中,直到丧仪即将结束时,依然是十月末旬,京城迎来了今天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再踏入凤仪宫时,已是暮色四合,元熹的病情在静养中已然“大好”,此刻正乖巧地倚在晏清禾身边看书,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眼神却灵动如昔。
傍晚时的齐越已备感疲倦,没有多言,只是简单地问候了元熹的病情,得知她无恙后,便吩咐女儿下去休息,元熹见父皇脸色不好,只得照做,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
烛火跳跃,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悠长而疏离,空气凝滞,只有灯芯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淑妃……”齐越的声音有些干涩,目光落在虚空某处,仿佛穿透宫墙看到了蓬莱宫那冰冷的殿宇,“这些日子的丧仪,辛苦皇后操办了。”
晏清禾放下手中的书卷,平静地看向他。她的脸上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假惺惺的悲悯,只有一种阅尽千帆后的沉寂。“陛下言重了,这是臣妾身为皇后的应尽之责。”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说起来,淑妃以死明志,血溅舞衣,求仁得仁,谈不上安详,却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如今为神爱修建的太平观已然修建而成,淑妃在天上也可安心。”
“自己选的路?”齐越抬眼,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痛楚,有疲惫,更有一丝深藏的锐利,“皇后,你告诉朕,那血咒……究竟是怎么回事?元熹的病,真的只是巧合……”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探究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在晏清禾身上。
晏清禾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浮沫,动作优雅从容。
“陛下此言何意?”她抬眸,眼底一片坦荡的疑惑,“血咒之事,若非乌兰招供,臣妾又如何得知?至于元熹的病,是幸得上天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