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问直白而平静,将问题又抛了回去。那眼神太过澄澈,澄澈得让齐越心中那点怀疑都显得有些卑劣。他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沉静的湖面。
二人对彼此心知肚明,却始终不曾点破。
许久,齐越像是耗尽了力气,颓然靠向椅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浓浓的自嘲。“罢了……是朕多心了。”
他闭上眼,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巫蛊也好,血咒也罢,人都没了……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比之前更沉重。过了好一会儿,齐越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睁开眼,用一种近乎负气的语气道,“朕打算追封她为贵妃,以贵妃之礼下葬,谥号便作‘贤俪’二字。”
他说完,目光紧紧锁住晏清禾,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又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晏清禾闻言,只是微微扬了扬眉梢,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飘渺的笑意,那笑意不达眼底,只余一片冰凉的漠然。
“陛下是天子,追封何人,追封何位,自有圣心独断。”
她放下茶盏,声音平淡无波,“莫说贵妃,便是陛下想追封她为皇后,臣妾也绝无二话。一个身后哀荣的名号罢了,臣妾不在乎。”
涿中枯骨,何足挂齿?
“不在乎?”齐越咀嚼着这三个字,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和无力。她的“不在乎”倒比激烈的反对更让他感到一种彻底的挫败和疏离,这份胜利者的漠然,比他预想中任何愤怒或嫉妒都更伤人。
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侧脸,那些关于乌兰、关于巫蛊、关于这场“巧合”得过于精准的灾难的怀疑,最终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沉入心底。
罢了,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清禾,你赢了。为了这江山稳固,为了后宫安宁,也为了……元熹和阿照的将来。
这无声的原谅,是帝王心术的妥协,也是对齐越自己那份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的埋葬。
沉默良久,晏清禾倒想起了一件与这不想干的事。“陛下,昨日冷宫那边来报,称是姜氏已经疯魔了。”
“疯魔?她才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