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胡易,而是在惟春阁见过的女子的脸,一双眼睛无辜且勾人。
她便知道,她怕是难再等到她的小郎君了。
杨烟向她抬抬手,一阵花香飘过,她再也动弹不得。
然后被人提起,高高跃上房顶,眼角余光中只看见那树桃花簌簌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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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恨挟着娄芸芸和耶律弘翻出行宫,腰上还缠着根绳索,拖着后头的杨烟,从房顶一路跃到城门,刘北牵马在城外接应。
杨烟还在昏掉的侍女身侧留了张纸笺,自爆将世宗劫去了青门峡——为的就是将西辽重兵引过来。
好巧不巧,半夜里,高翰收到训鹰传讯,即刻启程去接应轻骑兵,错过了士兵递来的纸笺,又在点兵时捉到来探重骑兵布防的李骞。
夜里分头行动的几人,第二日又汇合在这里。
只有燕然飞尚未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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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死的?”娄芸芸硬撑着坐起来,冷冷问。
“下午,溺水后又遭伤冻……你若想哭,就痛痛快快哭出来……”
杨烟没说完就被女子咬着牙打断,妩媚的脸庞有些狰狞:“够了!我恨你们!我不会在你们面前落泪。”
她开始在身上摸索。
“别找了,匕首被收走了。”杨烟道,“别想寻死。”
娄芸芸弹了弹衣上灰尘:“只恨不能杀死你们。”
“好。”杨烟点头,“你不寻死就成,想来杀就杀吧,你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吃饱了才有力气动手。胡易只想叫你好好活着。”
“他凭什么替我们求生?”娄芸芸捏紧毛毯,眼睛眨了下,了悟,“他出卖了西辽?”
杨烟没吭声,也没必要多言语。
娄芸芸斜着眼睛笑起来,渐渐笑出眼泪:“多好笑,早就叫他不要趟浑水,不要回西辽,他偏要。早干嘛去了……这个混蛋!”
她一直想要的只有他。
只要两人在一起,即便箪食瓢饮,隐居山林都是好的。
哪怕知道他对自己虚情假意、筹谋算计,还是心甘情愿跟着他四下来去。
即使是个混蛋,她还是想为他好好哭一场。
但她抹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