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他,张万宁只能以视察都城的名义将他秘密引上了虞都城南门城墙。
天才刚蒙蒙亮,朝晖还在东方晕染,依稀可见远方连绵山脉。
御水河从山脚下穿过,支流蜿蜒入城,河两岸是正开垦耕种的大片农田。
苏毓未着官服,只是一身青色直裾长衫,恢复书生装扮。
寂桐身着鹅粉春裙,头插花簪步摇,和丈夫并肩而立,在和煦微风中,是恰恰好的一双璧人。
刘子恨照例是黑色短打,牵着逐月马和小骡驹珠儿,身背斗笠长剑与苏毓夫妻二人立在城门外。
他一边不安地拽着缰绳,一边紧盯着城墙上道别的两人。
苏毓的目光也似有似无地游离过去。
去年七里县冬至一别后,他们才见着这一面。
韩泠亦是微服出宫,仍然是着墨蓝绸衫,头戴翠色玉冠,长发在风里翻飞,神色却肃然萧索。
杨烟是着灰布宽袍,简单束着马尾的男装打扮,面色却是嫩白里透着粉红。显然分别后的日子,于她足够快活滋润。
两人刻意保持距离,正疏离地说着什么。
一切恍如初见。
七年前,七里县门前,蓬头垢面小乞丐逢着个蓝衣少年。
再然后,流离失所的她,敲开自己家的门。
到底情感易消磨摧折,陪伴和相依总有尽头。
许是朝阳升起了,阳光有些刺眼,苏毓眯起的眼睛里竟泛起点点泪光。
他整理了下情绪,还是抬手拍了拍刘子恨肩膀:“兄台要是以后被阿嫣欺负到日子过不下去,就来为兄这儿躲躲,我定好酒相待。”
一会“兄台”一会“为兄”的,语无伦次到刘子恨有些忍俊不禁,酝酿的离愁别绪也被消解。
寂桐的肚子已微微鼓起,拿手帕捂嘴笑起来:“你听相公打趣,他是嘴硬心软,张不开口说他惦记你们,怕一去便无消息,想你逢年过节时能常把阿嫣带回来。”
“都随她心意,她心中有你们,定会回来的。”刘子恨客气笑了一下。
寂桐便从侍女手上接过包裹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