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你端持稳重,武艺超群,自不会让阿嫣受苦。作为哥嫂,本应备下丰厚嫁妆,风风光光把妹妹嫁给你。但她自由洒脱,不拘俗礼,我们心中总有歉疚。这点盘缠,是留给阿嫣的,万望替她收下,全了哥嫂一片心意。”
“好,那替她谢过哥嫂。”刘子恨抱拳行了一礼,知道不该推辞,接过包裹挂到珠儿背上。
“刘大哥,打算先往哪处游历?”寂桐又问。
“她说想先翻过山去看海,然后乘船渡长江去西南,再沿茶马古道去西域……也只是初步打算,途中或随时改道,或看哪里风光秀美,就住下来卖艺制药制香酿酒。”
刘子恨毕恭毕敬回答,引得寂桐露出羡艳眼神。
“阿嫣可真幸福,能有你陪着她走遍天涯海角,畅享人间红尘。”
寂桐说着,转念又想了下,才淡淡嘱咐:“但千万照顾她的身体,阿嫣以前受过寒,体质偏凉,别叫她冷着。你也老大不小了,万一,万一她有了身孕,你们就得安定下来,不如就回来——不管以后苏郎担什么官职,有我们在的地方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她像个母亲牵挂絮叨,黑衣男子的脸突然就红起来,有身孕?
……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刘子恨只道“好的好的”,头尽量低了又低,掩饰住脑海里飘过的种种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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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毓站在寂桐身后,只觉妻子周身似都沐浴着柔和阳光。
杨烟于他,是情窦初开时的光风霁月,惊艳了寂寞年少,而寂桐却是朝夕久处后的春酒浸脾,松软了四肢百骸。
想来这种踏实感觉,才是他的一生所求,以后无论朝堂多少风云变幻,这个女子总是他永远的温柔归依和港湾。
和杨烟在一起,日子永远充满了欢乐诱惑和极致冒险。这不是他这样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人所能奢望的,更不是他想过的人生。
但和她相依为命、朝夕相对的几年,却是任谁都夺不走的,是他独有的私藏。
他第一次觉出自己比城墙上那个男人要幸运,无论如何,杨烟还是他的家人。
少年时光譬如朝露,享过极致的欢乐,成年入世还能一展宏图,收获平静的幸福。
足矣,足矣,苏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