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子恨解释,“阿嫣,我在听,但我跟不上你——”
话没说完,枣树似都看不下去了,一颗青皮圆枣就“咕咚”一声砸到杨烟头上。
“被孩子欺负过被你欺负,现在连个枣都欺负我。”杨烟生气地抬头,却突然定住。
正午阳光自葳蕤枝叶缝隙洒下来,在她脸上投出透明光斑,隐约能看见有什么东西挂在树枝间。
“阿艮,那个。”她偃旗息鼓,指了指树顶。
刘子恨跃上去,将那东西摘下来。
经年累月,也许一直藏在枝丫间,墨迹竟未褪色。
是数年前和韩泠在倥偬山脚下游玩时放飞的绢布风筝。
那只“双头并翼,展翅同飞”的双头鹰,他们一同高高放飞后,割断了线,风筝飘远……
不知怎样的机缘,“纸鸢寄锦书”,寄给的,竟是六年后的自己。
她抚摸着陈旧朱砂红字,想起那人执着她的手,写了“佳偶天成”四个字,然后手移向右侧,一字一字抚过另外四个字——“早生贵子”。
“真是,干嘛呀……”她嘴巴一瘪,又哭了起来。
仿佛感应到多年前他们对彼此的祝福,肚子突然就开始紧缩疼痛了。
“要生了吗?”
她疼得紧也哭得紧,给刘子恨吓得立刻夺过风筝丢掉,拦腰抱起妻子,向山下奔去。
穿行在风中,杨烟勾住他的脖子,边疼边说:“这是纸鸢送来的礼物,孩子就叫阿鸢吧。”
“好。”刘子恨道。
“叫杨鸢。”她又说。
“不行!你不姓杨,我也不姓杨。叫刘鸢吧,慕容鸢也成。”
“就行!”
“不行!”
“就行!”
……
许是从出生那日就没商量妥,不少年以后,阿鸢还只是阿鸢,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姓什么,叫什么。
阿鸢发现,她母亲做什么都条条理理、明明白白,只有在叫名字上总是随心所欲、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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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
光启三年新年时。
又是一年科考会试大年,尽管刚下过一场雪,虞都城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