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皇上瞧了一眼李公公。
李公公则是立刻安排人带着姜暖之和鹊神医去里侧小间。
屋子里头再次安静了下来。驰蘅急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皇上,重重地吐了口气,没有言语。
他又看向黎戎,好半响,也没有言语,而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恍惚之间,下起了雪来,风声簌簌卷着碎雪顺着刚刚打开的窗子缝隙涌了进来。
几日不曾见风的皇上,如今骤然察觉清透的气息,兀自深深吸了口气。
冷气刺激的他喉头发痒,再次咳嗽了起来。
下一秒,身侧一个帕子递过来。皇上下意识的接过,一抬头,却见递过来帕子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黎戎。
他怔愣接过,随后勾起了嘴角来。只是那笑意里头带了几分凄然。
“阿戎,你终于肯同我亲近几分了,即便是在我快死了的时候,我亦欢喜。”
黎戎抿了抿唇,随后瞧了眼驰蘅:“关了窗子吧。”
垂着眸子又将身侧的茶水递过来:“皇上可要饮茶?”
皇上兀自摇头,瞧着黎戎将茶水放下,见他在自己床边守着,并未离开,皇上不由的怔楞了片刻,好一会儿,他复开口:“阿戎,玄庭他……才十岁。还是那句话,你能不能帮我护一护他?”
黎戎垂着眸子,良久之后叹息了一声:“你又是何苦?你知道的,如今我也命在旦夕。阿暖说,阿暖说我的毒若不得解,两月也撑不到。
你明明知道,不管是为了家国,还是为了我自己,亦或者是为了黎氏众人,我和萧远山终究不死不休。无论如何,你说与不说,我都会站在玄庭身后的。”
皇上恍惚扯唇笑了一声,干固在唇上的黑色血污裂开,他声音轻柔:“阿戎,那不一样。”
黎戎垂眸,好一会才道:“阿暖如今还没说你不能治了,你切莫多心,且耐心等等。”
皇上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好。”
而后,躺了回去。
屋子里头一时间只剩下呼呼风声,还有姜暖之和鹊神医等人在小间里头隐隐传来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