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没有穿喜服,提着只皮箱看起来像个来府上课的年轻先生。
周围的一群下人低着头围着,也不交头接耳,很安静。
要不是外面的乐声还在响,这里面简直就像个严肃的三堂会审。
阮澜烛拉着他进了厅堂,站在堂上朝老人看了一眼。
凌久时还想着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阮老爷却已经站起来往旁边一侧,让开了主座。
?
凌久时愣住,然后就听见阮澜烛笑了。
他挑着眉,嘴角带着一种凌久时不能理解的讽意。
“呵……您让开做什么,不该让我们拜一拜,才算礼成吗?”
老人转身,不知是身形本就佝偻还是别的原因,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抬的说
“不必,您……还是赶紧开始仪式吧,别误了吉时”
您?
凌久时更蒙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位不是阮家的大老爷吗?
就算他不是阮澜烛的父亲,也应该是长辈吧。
长辈怎么会对一个晚辈如此低眉顺眼,语气还如此恭敬。
是的,恭敬。
就好像阮澜烛才是这里最位高权重的那个人。
“嗯”
阮澜烛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居然真的没管阮家大老爷,只是从下人捧着的金盘中取下一个红盖头。
鲜红的布被他修长苍白的手抓着,颜色对比更加触目惊心。
“凌凌,还是得走个流程,可以吗?”
凌久时望了望他手里的红盖头,犹豫了一会才说:“好”
阮澜烛又笑了,他好像总喜欢轻笑,看起来心情极好。
红盖头呼一下被他展开,轻柔的飘起来然后盖在了凌久时的头上。
咚——,突然有谁摔倒在凌久时脚边。
因为被遮住视线,只能看见盖头下那一点风景,而那摔倒的人抬起的脸恰巧就在凌久时的视野内。
是媒人公赵四,他不知怎的全身湿透,又好像看到什么吓的狠了,一张脸毫无血色。
摔倒在地上还惊惧的盯着凌久时的身边,细小的眼珠子惊慌躲闪,和昨日那嚣张活泛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