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
酒杯跟柳长乐的脸擦过,砸在后面的隔断上,动静很大,玻璃飞溅。
“你柳家太瞧得起自己,还是太瞧不上我?”
“宴先生!”柳先生舔着老脸跪下,后悔不已,“是我柳家教女无方酿下大祸,无论宴先生怎么追究,柳家悉听尊便。”
柳锦舟剜了眼愣怔的妹妹,也跪下。
“跪过来。”
柳先生五十多,担得上太子爷一声叔叔,可这位长辈如今跪在地上,对至高无上权贵的太子爷卑躬屈膝。
柳先生一点点跪着爬过来,头颅低垂。
“我花钱花人脉捧你柳家上去……”太子爷微微低头,言语温柔,“现在柳先生的意思,是让我自打嘴巴?”
“告诉京港所有人,我宴沉有眼无珠,挑了你柳家?”
“宴先生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先生连连摇头,背脊一阵寒凉,“柳长乐做了混账事,不管您怎么追究都合情合理,我更是明白,嫡曾孙对于宴家,林家是如何看重。”
“我只有这两个孩子,对于宴先生的提拔恩情不能涌泉相报,但愿我这条老命能抵消先生您心中一二愤怒。”
“柳家能有机会为您效力全仰赖先生看重,只是柳家再无颜面面对先生!”
当初林老提议柳家的时候,宴沉是有顾虑的,柳家爱惜羽毛,洁身自好,这样的人最会权衡利弊。
所谋之事,若有一点闪失,退的比谁都快。
如今看来,姥爷做事自有姥爷的道理。
“我素来欣赏你柳家做派,柳老爷子,柳先生,柳锦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要是弃了,多少有点可惜。”
“不过京港最不缺就是野心勃勃欲往上爬的人。”
宴沉伸手,又要了根烟,不急着点燃捏在指腹轻轻揉捏,“看在姥爷面子,柳长乐的事可以大事化小——”
“她既然这么喜欢搞掉别人的孩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何?”
“送去疗养院,我会好好照顾她,让她每年可以体验六次做母亲是什么感觉……”
柳先生浑身一抖,仰头看来。
“我从不勉强任何人,柳先生。”
“名利地位跟令嫒,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