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奴猛然顿步,眼睛蓦地睁大,随即大笑出声,笑得张扬恣意、毫不掩饰:“兴宁绍更!”她双手叉腰,声音像一把折扇猛地甩开,满是讥讽与快意,“你怎么会在这儿?哈哈哈——说说看,堂堂大辽皮室军的阙里校尉,是怎么让我的货栈伙计给捉回来的?”
兴宁绍更缓缓抬头,目光浑浊,像是刚从长梦中挣扎醒来,咽喉里发出一声嘶哑如破布撕裂的呻吟。他盯着她,眼神里藏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刀,低低地吐出一句话:“嵬名绮罗……果然是你。”他咬紧牙关,眼神像快要淌出血来,“我就猜到,这些把自己剃成半个秃瓢的人,全是你们党项贼。”
野力茹迷站在一旁,魁梧身形几乎挡住半盏灯火。他那件羊毛袍子沾满尘灰,袍角的几何纹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滑稽可笑。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兴冲冲地禀报道:“昨天,这小子跟总督府里那只契丹母狼在城里茶馆碰头!咱们的人眼尖,悄悄跟了上去,这小子后来居然一个人跑去酒馆喝酒,硬是把自己灌醉了,从酒馆出来之后躺在路边睡着了。至于萧照那凶神恶煞的老家伙,从头到尾根本就没露面!于是我们也不废话,麻袋一套就把他拎回来了!”野力茹迷顿了顿,脸色稍一正,压低声音道:“老板,您让我们查的那事……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头绪。依我说,不如先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说不定还能省点事儿!”
观音奴闻言,眼角一挑,视线在兴宁绍更身上扫了一圈,忽然脸色一沉,脆响如鞭:“来人,先给我把他绑到架子上去!”
两个膀大腰圆的党项汉子应声而出,从地牢昏暗的角落里窜了出来,动作像两头刚放出笼的獒犬,脚步重得直把地上的稻草震得一阵乱颤。他们一个腰间别着一把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