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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鹿混在人群之中,安静的喝着粗劣的茶叶制成的凉茶,押解军不久之后开始行进,通过灞桥。
等到押解军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才放下茶碗,在碗边放下两个铜子,然后离开。
他甚至可以猜测出太子的心思,哪怕杀死他这个对于长安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太子也觉得不想因此惹上任何的麻烦,所以他的人一定会在押解军彻底走远之后,才找个合适的地方杀他。
凉棚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安知鹿将青竹笠压得更低,他的大半张脸都被阴影遮掩,他没有继续走大路官道,而是走了一条马车不能通行的走马道。
这条道路也可以通往前方的滋水驿,靠步行通往洛阳方向的旅人,或是骑马的旅人,走这条道合乎情理,尤其是在夏日,这条道路两侧都是榆树和槐树,头顶枝叶交错,聚拢成盖,烈日被树叶筛成细碎的光斑,酷热被阻挡了大半,尤其在经过一些水泊时,芦苇之中传来的温热水汽在树影下也渐渐透出凉气。
安知鹿走得并不快,甚至有些懒散,像是午后闲逛的旅人,一些也选择了这条道的骑马者很快越过了他,消失在前方的树影之中。
走马道两边的树干渐渐挤迫,接近傍晚时分,后方的道上已经没有人迹,再过数里路,随时可以绕向一侧的官道,入夜之前,寻常的旅人会在官道畔的黑鳅镇歇脚。
长时间在树影之中行走,安知鹿似乎已经有些恍惚,他戴着的青竹笠帽也始终没有摘下,所以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头顶上方垂落的一个绳圈。
但就在这个绳圈接近他的头顶时,他的左手突然如电般伸出,抓住了这个绳圈用力一扯。
隐藏在树梢上的青衣刺客瞬间失去平衡掉落下来,碎叶纷飞之中,这名丝毫没有料到如此变化的刺客却依旧及时作出了反应,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柄短刀,于下坠之中狠狠朝着安知鹿头顶刺落。
安知鹿同时拔刀。
但他所用的是军中的制式长刀。
在这名青衣刺客的刀还距离他的头顶有一尺距离时,往上撩起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