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导拍这部片子的时候还是个大学生。
他从大一开始拍摄,断断续续拍了整四年。
这四年里,纪录片中再没余怀周的脸。
有的只是边界城平民们日复一日无忧的脸。
还有越来越沉默的纪导的脸。
他第一次在边界城待了一个月。
那一个月断断续续的镜头里,他激动又兴奋。
眼底全是要功成名就的光。
第二次再去。
光不见了,成了困惑。
他告诉镜头这边的赵晓倩。
上次结束拍摄会他回去找导师整理素材,导师和他一样激动兴奋,拿着他的素材朝上提报。
在上一层便被压了下来。
不管是清明还是现在。
将自由和民主贯彻最彻底的永远是学生,其次便是传输给他们这种思想的老师。
再朝上数,是学校。
纪导的素材被压下来了。
从学校到导师。
并且警告他,把边界城的事烂在心里。
第二次再去的纪导,是去寻求答案。
为什么这座城池存在这个世界,文明也在发展。
却见不得光。
富家少爷出身,无忧无虑的纪导在这里待了十天。
出城去了境外。
花重金在那些人的碎语中找到了答案。
这座城在境外战争结束后会沦为利益的牺牲品。
知晓他们存在的人皆知。
第三年,他又来了。
城市还是那座城市。
生活在境外和和平地界的中间线,像是世外桃源。
纪导却没了话。
第四年。
他再次来了。
告诉镜头这边的赵晓倩,“明年我不来了。”
短短四年沧桑无数的纪导泣不成声,“因为我没有能力救他们。”
赵晓倩在胃里翻山倒海后关了电视。
抱着垃圾桶吐到胃里的胆汁几乎都要吐出来。
循着动静抬头。
和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南珠对视了。
她想对南珠提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