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琮月语气缓缓,说得太傅渐渐愣愣抬头。
“太傅,您就是它的有缘人。”
长孙太傅久久怔怔地看着她。
长孙太傅激动了。
他浑身都颤抖起来,自从龙渊殿大火之后,他再未有过如此情绪激动的时刻。此刻,他明确能感受到又一阵生命力在自己已经苍老的体内复苏,要如火一般燃遍这残躯。
“好,好……”他喃喃道,双眼苍老却仍然坚定,透出一种被知识洗刷出的清亮。
“姜小姐能信任老夫,把这书给老夫一观,是老夫今生幸事。从此姜小姐便于老夫有恩,于大周有恩,老夫人在书在,书不存,人亦不存。”
他颤颤巍巍,甚至拱手向姜琮月行了个读书人向传道授业解惑者的大礼。
“老夫,定然不辱使命!”
姜琮月扶了他一把:“太傅言重了,能将这书传承下去,才是它最好的归宿。再说,我老家还有许多这样的书,等我回去开了阁楼一一抄录出来,将来还有的是地方需要太傅行个方便呢。”
长孙太傅愣了:“还、还有?”
姜琮月笃定地点点头。
这下长孙太傅泪都不顾擦了,激动得恨不得上蹿下跳,差点就要叫家丁套马来立刻带他去南安府,去找那一屋子藏书,好好保护起来。
“对了,对了,姜小姐,你那舅舅,可能告诉我名讳?”长孙太傅激动了半天才被子女按下来,终于还是没忘这回事,小心翼翼地试问道。
姜琮月愣了下,听见他说:“虽然令舅不幸葬身赶考途中,可他的藏书对我大周有如此莫大之功劳,若将籍贯、名姓报上来,未尝不可为他追封……若是还能寻到尸骨,再好好安葬……”
“就是姜小姐的母家,也可为其请个诰命……”
长孙太傅说着小心翼翼的,他不太知道姜琮月和母家关系怎么样,反正他是听说婚宴上姜家没人来。
姜琮月却怔住了。
她从未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有朝一日,她舅舅的故去,还能启案重查,还能去寻他尸骨,给他一个公道,说法。
她恍然地抿紧了嘴唇。
她没见过舅舅,但听王氏反反复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