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对王氏这个妹妹很好,父母去世后一力把她拉扯大,没让她吃过任何苦头,把家业也经营得很好。
所以舅舅故去之后,王氏陷入了崩溃,她恨上了读书科举,让她失去了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依靠。
她将半数家产都交出去,求里长去查舅舅的行迹,去查真相,给他安葬,可后来都是没有结果,甚至也不知道银子有没有花在找人上。
王家就这么败落了,从松宁县小有名气的人家,沦落为埋名乡间、苟且偷生的小门小户。
若非如此,只怕王氏也不会委身姜御史。
……
姜琮月抿着嘴,想起姜伯崇那副“我救了你们母女”的嘴脸。
他曾经对王氏说过,你那哥哥也就平平无奇,没什么真才实学,要是真上了考场只怕也考不出什么名堂,不如我远矣。
忽然间,姜琮月灵光一闪,姜伯崇又没见过舅舅,为什么知道舅舅的水平?
等等……
王氏说他在银山看过舅舅写的文章和卷子!
姜琮月差点直接站起来。
她隐约还记得王氏念叨过,姜伯崇看了那些卷子之后,还同王氏说了,自己比她哥哥更好,要是王氏将家财予他,支持他上京去考试,定然会给王氏挣一个比她哥哥还好的功名,给王氏一个更好的诰命。
王氏就这么相信了二十年。
就这么相信了二十年!
姜琮月的手颤抖起来,她后来找遍书房,在没有找到过舅舅写的卷子,那卷子去哪了?
姜伯崇也是科举上去的,他最懂读书人的痛,不会不知道舅舅有多大的本事。
也不会不知道,如果舅舅没死,王氏怎么会跟他私奔为妾。
让姜家人、还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至今都能心怀恶意地议论着姜琮月甚至并非“妾生子”,而很可能是“外室子”的名声。
薛成琰察觉到姜琮月似乎双肩有些发抖,敏锐地看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
“怎么了?”
姜琮月抬起手,按住自己肩上的手。她抬起眼睛,双眼却清亮如许,仿佛映着一泓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