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适合深思的时机。
贞隆帝轻叹一声,大步流星朝长公主走去。
是血脉相连的怜悯?
还是深埋心底的愧疚?
说不得,也说不清。
李公公撑开伞,三步并作两步,着急追上“陛下,龙体为重。”
“龙体为重啊。”
“皇姐说这些话,是在剜朕的心。”贞隆帝作势要搀扶起长公主。
谢灼:演苦情戏码也会传染吗?
“皇姐,朕……”
长公主的余光瞥到廊檐下的乔老太师,长睫颤动,当即挣脱开贞隆帝的手,坚决不给贞隆帝淋漓尽致做戏的机会,反而一咬牙,保养得宜不见一缕皱纹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求陛下怜本宫慈母之心,允本宫所求。”
贞隆帝眼底再次弥漫出被忤逆的冷冽和不悦。
可不经意看到长公主腰间的龙纹玉佩时,又竭力掩去。
直至今日,他仍旧无法确定,先皇驾崩前在所有皇子公主及朝中重臣面前,亲手交给皇姐的龙纹玉佩,究竟有何深意。
总不可能是装饰。
“皇姐所求,朕无有不应。”
“只是……”
话音尚未落下,长公主朝甄女使投去一个眼神。
旋即,长公主和甄女使一左一右搀着谢灼沿着宫道离开。
贞隆帝有心跟上,却被乔老太师缠住了手脚。
长公主心知,贞隆帝待她多多少少会有些真情实意。
毕竟,他们一母同胞。
毕竟,她和驸马鼎力辅佐他登基。
他们之间,有血脉情分,亦有利益相连。
然,时过境迁,时移势易。
她不再是最受盛宠和疼爱的公主,他也不再是处境尴尬进退两难的皇子。
一行三人,迎面撞上了一得到消息就着急忙慌入宫的明御史。
明御史,虽迟但到。
只见,明御史一手捧着奏本,一手奋笔疾书,时不时还用口水润润笔。
最恐怖的是,依旧走的笔直,不见歪歪斜斜。
长公主:……
长公主的情绪很是复杂。
因乐安县主之故,明御史弹劾他的言辞极其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