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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荆楚上朝至今已繁华四百余载,兵威强盛,民事安和,人人皆读圣贤之书,盼来日报效国恩。故齐大人所言北蛮之患,不过是杞人忧天,须知其士卒虽身形高大,却只懂牧羊放马,茹毛饮血,与野人无异。我天龙上国蒸蒸日上,自有万国来朝,切不可妄动刀兵,恃强凌弱。至于那与印地结盟之鄂斯兰帝国,更是不足为虑,其典章制度,诗书礼仪皆不如我大荆楚远甚,那小小臼炮操演,虽为奇技淫巧,不过亵玩祭礼之物,圣人之所戒惧。陛下封疆裕民,建极绥猷,乃一代圣君,若听信谗言,大动兵戈,且以格物、法学为本而舍孔教圣训,终究是取祸之道…要想国祚万年,还得是俯首农桑,传延圣教…臣请奏赐夷狄使者奇珍财帛若干,并开互市,使其知廉耻而晓臣道,如此方能育化生民,开万世太平。
——于怀安私下呈上的奏书
魏公公睁开眼睛,舒服得打了个哈欠。打入宫以后,他就难有机会睡得如此香甜。
拜师的少年少女与各怀心思的江湖客们已然上了山,屋外的动静仿佛响在很远的地方。窗户虚掩着,有微风穿进来,还有一道斜斜的阳光。
“李公子,何不进来说话?”他从床上起身,没下床,看着那道光,不自觉地叹息,吐出从未有过的一股怅然。“咱家备了坛好酒,望公子替咱家品鉴一番。”
风突然一大,推开了窗,本该洒入阳光的地方被一个瘦削的身影占据。
“那李某便多谢公公好意。”李桓拱拱手,翻窗而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正对床榻的太师椅上。
他是真渴了,因为他蹲守了大半天。之所以蹲守,是想避开佛家打探点宫里的事。身为剑仙的大弟子,他有太多理由操心别人的事。
魏公公能得龙帝宠信,所倚仗的便是识面知心的功夫。他见李桓光明正大的露面,再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便猜到了三分。
“都退下吧。跟底下的兄弟们说一声,今儿个都去迎春阁好好消遣消遣。咱家乏了,不想被人打搅。”
“是,义父。”腰挎雁翎刀的壮硕卫士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