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看见她的孩子,她怎么能死呢。
阿磐鼻尖泛酸,“我只要阿砚,你要用什么身份,我不管!”
那人幽幽一叹,“既入了局,你一句‘不管’就当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你还是那么愚蠢,那么愚不可及。”
一边说话,那短刃已切进了她轻薄的肌肤,划开了最外头的皮肉。
继而是疼。
那从刀口冒出的血珠,兀然一下就沿着脖颈淌了下来。
那人长眉蹙着,神色破碎,“早叫你走,你非要留下干什么。”
阿磐心碎神伤,“主人怎会懂一个母亲的心啊。”
那人不管,他甚至说,“你再不会看见阿砚。”
这样的话,陆商早就警告过她。
阿磐眼里噙泪,“这岂是怀王能做的事!”
那人笑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比你明白。”
是,萧延年比谁都知道该做什么,也比谁都知道不该做什么。
他一次次夺得先机,也一次次当机立断,该舍的舍,该弃的弃,从前的余姬,曹姬,无不是她的替死鬼。
他极少有此时这般犹豫的时候,这犹豫使他迟迟不能加大力道。
依稀可见那人眸中有水光微微闪烁,他的声腔中夹杂着一声道不尽的叹,“阿磐,我用那一年,过完了一辈子。”
他说的是去岁,说的是在南国的那一年。
“过完了这一辈子,就该为中山活了。”
“我也再不是原来的萧延年,今日下不去手,来日必将死在你手里。”
是了,他一向清醒克制。
“不管你从前是什么人,如今又是谁的人。但在你中山长大,吃的是中山的粮,饮的是中山的水,受的是中山的教化,你该为中山死一次。”
是了,他说的原也没有错。
“你该记得,上了我的马车,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是了,他最初的话,她也都记得。
阿磐凝着泪,泪珠在眼里团团打转,然而极力地忍着,忍着,忍着眼泪不肯掉下一滴来,忍得眼眶通红,酸涩,胀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