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凝着云姜笑。
是啊,该守拙的时候守拙,该威风的时候,就得威风。
怙恩恃宠,又能怎样呢?
阿磐越是笑,云姜越要恼。
寻常后宅的争风吃醋必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笑里藏刀,暗地里使上一招阴的,就叫人不能翻身。
云姜能收买拉拢人心,亦是个中翘楚。
然而这个中翘楚却在阿磐面前屡屡吃瘪,吃瘪却不是因了她无能。
相比寻常后宅的争风吃醋,她们之间是姊妹的赌气与发泄更多一些。
这么多年都乖乖听话的小妹,有朝一日忽然就脱了缰,管不了,压不住,处处占她上风,压她一头,云姜哪里受得了。
因而云姜在阿磐面前从不讲究什么技法,只一味用从前在家里的方式胡搅蛮缠。至少从前的胡搅蛮缠,对阿磐是最有用的。
便是此时,她还要凑上前来,附在阿磐耳边阴阳怪气了一句,“姐姐,好怕啊!”
阿磐眼锋扫去,“怕了也好,但愿姐姐多长个脑子。”
云姜又一回吃瘪,一双秀眉愈发倒竖。
声音不高,尽数都隐在这雨声里,“你今日能上山巅,来日就能堕地狱!小妹,一切还未落定,你得意的是不是有点儿早了?”
阿磐唯有劝诫她,“姐姐,你若要留在东壁,就改一改自己的性子。不然,总有一日,要栽大跟头。”
云姜胸口起伏着,好一会儿再没有吭声。
一旁有人上前道,“起风了,夫人进屋避避雨吧。”
是了,起风了。
大家宰被雨浇得差不多,已经能自己撑起脑袋了,赶忙由着小寺人搀着来上前,恭恭敬敬地回话。
“老奴老奴一早就为夫人和大公子备好了上房,夫人一路奔波,可可先去歇歇脚,等王父回来,再好生为夫人安置”
云姜霸占着彰德楼,曹家宰自然没有什么好办法。因而此时也不提为她备了什么样的住处,只等着王父回来,一切都请王父定夺了。
难怪能做上大家宰,能辨是非,又处事圆滑,不知比那二家宰要强上多少倍。
雨还兀自下着,在青石板上溅起高高的水雾,也在屋檐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