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总是喜欢话说一半,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清算起来的时候,也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阿磐紧睨着眼前的人,“你,是‘他’吗?”
可一个阶下囚竟也会觉得好笑,因而反问起来,“‘他’,是谁?”
都知道说的是谁,可偏偏要装作不知道。
他不承认,眼中戏谑,她的眼锋因此也越发凌厉起来。
在此之前,她是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如此凌厉的眼锋的。
她便用如此凌厉的眼锋紧盯赵叙,压着声,“与你共用一个身份的人。”
赵叙笑了一声,眸光向后瞟了一眼,不知到底在瞟向何处,瞟向何人,只是开口时满含着讥讽,“你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
错,错了,大错特错了。
怎不敢提,她没有什么不敢提的。
极少提起,是因了顾及谢玄,不愿使谢玄忧思,因此不提。
但若去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提过他的名字了呢,也许是从吃了那一碗马栗饭开始,也许是从太行山口那一战开始,从他被射下马,从他在人间消失。
从回到谢玄身边开始,好似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可他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忌讳,那就没什么不能提的,也休想因了他的名字就在这殿里占得上风。
休想。
因而于她而言,便半是警告,半是鄙夷,“阶下囚徒,敢在宗庙张狂。”
那阶下囚徒低头笑道,“叙,不敢。”
听见殿里有断断续续的咳声,这咳声不高,开始时若有若无,后来断断续续,这时候倒有些清晰起来。
阿磐侧耳去听,问起赵叙,“谁在里面?”
赵叙笑,“夫人听错了,并没有人。”
细作出身,她不会听错。
阿磐便笑,看着在笑,然眸光与声腔之中却尽是威胁,“赵叙,你要敢有什么歪心思,一个赵人都别想活着离开晋阳。”
赵叙缓了神色,“夫人息怒,叙没有什么歪心思,只是被关在晋阳已久,极少有可以说话的人。今日引夫人来,不过想与夫人说说话。”
这倒是奇怪了,阿磐挑眉笑,“我与你素不相识,有什么话可说?”
她笑,赵叙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