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腹痛,下山那天陆府的马车便比别人早一些。等山洪泄下的时候,她与陆喻州已经入了城门。
山洪的消息传开,陆喻州连夜纵马返回朝露寺。结果自然被守在山脚的金甲卫拦了回来。
人虽回来了,却像丢了魂一般。接连几日都呆在书房,算起来姜元宁已有数十日没见过他了。
好歹上辈子大家都死在谢宴辞手里,于情于理也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
书房外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洒扫婆子在廊下打盹。听到动静睁眼见是姜元宁,慌不迭的站起身想要行礼。
姜元宁伸手制止了她,朝里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夫君在里面?”
“自是在的。”婆子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谄媚道:“大人喝了些酒,房中味道不大好闻。夫人不如等上片刻,老奴去开窗散了酒气?”
姜元宁如今怀了孕,闻不得难闻的气味,闻言便点了点头安心等着。
老婆子进了书房,仍将房门掩着。姜元宁没有多想,刚伸手整了整发髻,就听见书房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滚!”
老婆子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因为太过慌张,还险些撞到站在石阶上的姜元宁。
“你做了何事惹得他如此动怒?”
婆子一脸苦色的不说话。
姜元宁见状冷笑一声,提着裙子来到门上,一掌将门推开。
入眼的便是满室画卷。
挂在墙上的,放在桌上的,甚至地上还散落了一些。
上面皆画着同一个女子。
或坐或卧或嗔或怒,每张姿态各异皆栩栩如生。
而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姜稚。
陆喻州仍伏在桌案上,小心细致的勾勒着笔下之人。
画中人梳了团髻,鬓边簪着一支珠花,穿的是最简单不过的鹅黄罗衫,腰间系着素缎的腰封,隐隐露出裙摆底下的一截粉色绣丝绦。
而她神情温柔眉目舒展带着一点女儿家的娇羞。
画的正是姜稚去国公府贺寿的模样。
姜元宁错愕的后退了两步,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你想陪着姜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