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朝露寺担惊受怕多日,又差点死在朝露山。
在尚嵘再一次高喊着让谢宴辞离京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掀开了帘子:“诸位,山洪暴发本就是天灾,若非要牵强附会到王爷身上,那这世间的所有不幸岂非都能找到替罪羊?
“真要论起罪孽,那些随意污蔑他人之人,难道就没有罪过吗?”
她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声音清亮,字字清晰,力求让所有人都听见。
尚嵘被她气势所慑,一瞬间卡了壳。
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稚的身上。
然而,这时人群中突然一个头须皆白,做文人志士打扮的老头儿跳出来嚷道:“姑娘此言差矣。此等天灾,定有其因。宴王行事狠辣双手染血众人皆知,又在三年前与西瀛交战时做下万人坑的惨事。如今遭此天谴并非偶然,定是老天看他罪孽缠身,将他视为了不祥之物。”
姜稚只觉额角跳个不停,老头说的每个字都在自己神经上蹦跶。
遂冷笑一声,反唇相讥:“王爷在外调兵遣将护我大盛不是一朝一夕。战场之事本是瞬息万变,容槐道一战蛮人狡诈用我大盛子民性命相胁,王爷与众将士拼死突围,粮草短缺连那沿路的树皮都啃食了个干净。与西瀛犯下的罪孽相比,王爷所做之事不及他们万一。”
“他本就身份贵极,若不是为了让大盛子民免受铁骑践踏之苦,何苦去边关自讨苦吃,大可以安心做那闲散王爷就是。”
“小儿都懂得趋利避害的道理,王爷难道不知?”
姜稚的目光缓缓扫过堵在马车前的人,讥诮至极:“自古都没有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道理。现在觉得王爷杀孽过重了,下次再有敌来犯,那就把诸位送到阵前兵不血刃以理服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