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太清楚章片裘说什么,只好将身体微微靠前,耳朵侧着,但又担心这个举动会暴露缺陷,于是又往回缩了缩。
章片裘右手那的血并不是一滴滴往下,而是拉成丝,他就这么垂着,微笑着看着他。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父亲那几句话——压下怒火,比发泄怒火果然更让人胆颤。
一时,耳鸣得更厉害了。
“这里面应该有误会,我与西西里最北边位置,他们也姓礼扎,关系不错。”章片裘说着,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在谢寻那顿了顿。
跪在地上的谢寻连忙爬了起来,看了章片裘一眼,见他看着酒杯,连忙倒酒。
章片裘的左手轻轻地在他后背拍了拍。
谢寻直起腰杆。
“最北边?”杰瑞穆楠礼扎侧了侧耳朵,脑子里的血一阵又一阵地涌,他真的听不太清楚。
“嗯,你住北边吗?”章片裘问道。
问这句话的时候,章片裘翘起了二郎腿,显然,他心里有数。
眼前这个被人称为杰哥的人,虽然看着凶神恶煞,但在这一带却没有兴风作浪,周围也没听过他的人收保护费。
那么只有两个原因,其一,他们家族刚到,处于打开伦敦市场的起步阶段;其二,他们是南部的。
意大利南部黑手党会配合政府维持秩序,在老百姓中国名声颇有威望,他们习惯性会与当地警局合作,而非单纯地打砸抢杀。
“我住南边。”杰瑞穆楠礼扎飞速地用手指头弹开几颗脑门汗,目光又看向章片裘的右手。此时受伤的右手垂在椅子一侧,血浆一丝丝流淌下来,像细长的鼻涕。
这手,应该残废了,他想。
“嗯,那就是误会了。”章片裘用左手举起酒杯,“这么着,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去一趟意大利北部,与礼扎先生以及他的家族再见个面,到时……到时拍个合照给你,到时你也好和家里人说明,请问可以吗?”
烛火摇曳,章片裘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微笑着看着杰瑞穆楠礼扎。
这位礼扎家的小儿子算是遇着狠人了,对方伤也受了,朋友也喊了,酒也喝了,事情也解释了,还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