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的老火车了,去年说里面翻修也不知翻修了没有。”李跳下马车。
章片裘看向那辆开过来的蒸汽火车,只见车头写着的fire fly两个大字,在穿过白烟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们科技真发达,20年前,先生,20年他们第一次打过来吧?”谢寻低声说着。
“对,第一次鸦片战争就在20年前,你才十二岁,你怎么知道这么具体的,去过学堂吗?”章片裘问道。
谢寻摇了摇头,“我这身份……哪能去学堂,听戏本子听的,靠着墙角离得远,听不大真切,也不知对不对。”
“想去学堂吗?”
“想去,只是……我这身份……”
“等忙完这一茬,从西西里回来后,就送你去念书。”
谢寻的惊讶显得惶恐不安,拿着包裹的他仰视着章片裘,瘦小的身躯之上,是一颗常年营养不良而发黄头发的脑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送……送我去念书?”
“对,念书,念这些洋人的书。”章片裘指了指街头,那儿一群小学生路过,“你记住了,知识改变命运,也能武装人。”
“洋人的书……”谢寻有些害怕,“听老爷说,洋人不念私塾,念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东西。”
“我们的书要念,他们的书也要念,我们在英国,要了解他们,打败他们,就必须念他们的书,往里、往深处念,记住了吗?”章片裘说道。
“记住了,老爷。”谢寻弯了弯腰,又直起腰杆,“谢谢老爷。”
此时的章片裘并不知道这句话对谢寻一生的意义,更不知道,这句话会对他的儿子,他的下一代,通过谢寻深刻理解的这句话,而带去多么深远的意义。
是的,他的儿子。
虽然,他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嘿!章先生。”正说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清脆、有力。
“温默?”章片裘还未回头就听出了,是她。
回头一看,果然是她。
看得出一路奔腾,马儿喘着粗气,她倒还好,脸上的绒毛冒着些许热气,在阳光下散着光,看着皮肤极为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