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定,送去审核了好几次都被打回了,看看今天上午能不能确定。姑娘,这边请。”谢寻拱了拱手,他显然比大喇喇的李要严谨许多,没称‘温姑娘’,只称‘姑娘’。
他在前头领路,温默在后头跟着。
短短的街道,泥泞上铺着工地废弃的木板方便行走,操着各地不同口音的唐人或盖房、或生火烧饭、或搬运东西,一派繁忙。
“这房子简陋了些。”温默说道。
“嗯,仓促,先搭着棚子过年,过了年开了春,全部重建。”谢寻胖了些,也长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羸弱,穿着男校的衣服,看来,他进入到了这边的学校,回过头来时,眼亮晶晶的,腰杆挺得直直的,一扫之前动辄跪下的奴才样,说道:“这段日子,章先生忙得很,给您单独备了很是别致的过年礼呢,还没来得及给您送去。”
这小子,聪明得很,刻意将‘单独’二字加重。
“我找他有正事。”温默烫着耳朵,虎着脸。
正走着,一位看上去傻里傻气的中年男人冲到温默跟前,拍着圆圆的肚皮嘿嘿嘿笑着,从兜里边掏边喊,“漂亮姐姐,这儿有个漂亮姐姐,我保护你啊,漂亮姐姐。”
他掏出一块糖,这糖她见过,是章片裘常带着的那种。
“别怕,他只是疯了。”谢寻替温默接过糖,“他被老爷赶出来后,昔日的同伴在眼前被打死,他是个很善良的人,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大家,就疯了。”
“他之前是管家吗?”温默问道。
“不是,就是个普通的奴才。”
“普通的奴才,责任心这么强……觉得自己没保护好大家就疯了。”温默看向这男人,约莫35岁左右,胖乎乎的,一脸福相,此时嘿嘿笑着像个孩童。
“章先生说他是守村人,会养着他,再说了,既是守村人,全村的人都会养着的。”
这是中国百姓流传下来的文化,若村里出现了傻子或疯子,便说这是因为他给全村挡了许多劫难,得善待。
这让温默想起了温行鹤的训言。
得知英法联军火烧了圆明园后,温默不满朝廷,温行鹤要她跪下,说了以下训言:
“观天下兴亡成败,孝于亲者十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