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谁可以救大清。”温行鹤隐入黑夜里,眼眸红得像嗜血。
“谁都救不了大清。”
“哪条路可以救我大清?”
“哪条路、任何人,都救不了腐败至此,被英法联军,被洋人已经盯上了的大清!”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路都是走出来的。”温行鹤气沉丹田,愤怒震得树上的雪啪嗒啪嗒往下砸。
雪砸到了章片裘的头上、脖颈,也砸到了他的心里,浇灭了他的怒火,他想起了那日的温默。
她怒斥道:“怎么,难道你不是大清国人吗?!”
“温老爷。”章片裘叹了口气:“不如,你们跟着我做文物生意吧,把洋人抢走的大清、大明,列祖列宗留下来的东西尽可能抓到我们自己手里,留给后代,虽然……虽然我大清或许会亡,但我华夏不会亡。”
“我大清国人绝不会在未亡之前,便想着弄着这些瓶瓶罐罐,衣服裤衩度日。”温行鹤的不屑愈发浓郁,他恨不得将温默的信收回来。
女儿,真是爱错了人,他想。
拂袖而去。
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短短几日头发便全白了,并大量脱发,秃了顶,于是天天戴着一个针脚极为拙劣的毡帽,连睡觉,此帽都不曾离开身畔,听说是温默亲自绣的。
丑是丑了点,暖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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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下,马克思蜡黄的手放在厚厚一沓《纽约论坛报》上,另一侧则放着写好却并未发布的新的文章。
文章也亦厚厚一沓,报社都拒绝发表。
“我觉得,格里利应该是想解雇你,否则达纳怎么会不采用你的文章呢?他那么看好你。”拍了拍马克思的肩膀:“我会持续给你汇款的,朋友,我现在是经理了。”
说着,夸张地晃荡起他的二郎腿。
马克思噗嗤一笑,笑过后很是感激地看着他:“你的慷慨真的让我……”
“不如,你喊我义父?”打断了他的话,打趣道。
两人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