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要记住,任何一项生意若双方都能得利便能长久,现在他让利了,给出了诚意,我们如果不让利,他会有想法,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在珍品这个领域完全仰仗他,不合作,我们会丢了整个伦敦的中国文物市场,这可是一块长达十几年,搞不好能持续几十年的巨大肥肉。”
西西里的文化在很多地方与中国文化是合得上的,合作是一场缘分,章片裘总这么说,但他与潘尼兹的合作则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距离上次面谈,已三月有余,初夏燥热了起来。
这几日,又有两艘大型军舰靠岸,在军舰仓库里,用铁皮封上的箱子里装满了圆明园的珍品、文物和金银珠宝,而船舱里还有一条京巴狗,这可是中国皇宫内的独有犬种,慈禧的爱宠,而这条犬很快就会送到维多利亚女王的怀里。
正规军‘战利品’的抵达让几大拍卖行从最初的拼死竞争反倒平和了起来:好东西比预期多太多,也好太多了,哪怕日夜拍,光驻华公使詹姆士布鲁斯一个人的,拍了拍日期,日日拍卖,两年都拍不完。
贵族们对唐人街的邀请亦如是,排都排不过来,对他的态度也从刚开始估算完后丢个三瓜两枣的,到现在为了尽早估价和筛选,会送上礼物提前邀请,甚至维多利亚女王的随从都时不时会在深夜的时候喊他进宫,给献上来的这些藏品进行估价。
这矛与盾,与那镖局的护镖又劫道是一个法子。
章片裘一直没去拍卖行,有时候听到拍卖行来了极好的东西虽心痒难耐,但依旧忍住没去,此时的他比拍林则徐的书信时的更沉稳,也更小心,回想起来,最初的自己真是无知者无畏。眼下,虽风平浪静,但他想再等等,等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历史上只要局势高亢时,缓一缓总是没错的。
“再等七天,再去柏林大学把藏品接回来。”章片裘说道。
“我听说那边现在乱得很,也不知道谢寻……”李忠蒙欲言又止,显然,他还有话想说,但章先生教导过他,凡事要过脑子,要稳重,要镇定。
“的确乱。”章片裘点了点头,德国尚未统一,此时严格来说只能称之为德意志地区,谢寻去时雪还未化,恰逢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去世,如今五月,威廉一世极为刚烈,不断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