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此类器物得以跨越千年时光的阻碍,无论何时都能触动目击者的心灵。
而《制器尚象》中数位学者对器物名物的探究便是明证,倘若这些器物皆如铁锈般脆弱,便无研究之价值,任其自生自灭方为最佳归宿。然学者们却能从这些静态的器物中,望见热闹非凡之景。
他们能透过器物本身,洞察礼仪制度,领略文字之美感,洞悉道德、秩序与情色,乃至窥见一个时代之缩影。此乃所谓形而下者所散发出的气息,此气息背后绝非仅有一种答案,亦非我们臆想中之答案。
器物并非孤立存在。无论何时,总有人欲借器物以记录或表达。
与器物相伴而生的文字(甲骨文、楔形文、古埃及象形文、玛雅文),图像(温州大罗山岩画、巫山岩画、乌卢鲁岩画、西班牙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浙江岩画),形状等等,皆传递出器物所蕴含之信息。
而后世之人,通过对这些信息的阐释,恰是近距离接触器物之过程,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心灵交流空间。
器物所散发之粗犷、细腻、委婉、豪放皆在此过程中潜移默化地融入人之身心,犹如器物上之附庸,亦为器物之一部分。
即便通过对器物相关附属之考证,所得结论仅为一些墓葬、贸易、战争等方面之理性资料,亦值得为之欣喜,盖因我于器物之动与不动之间,人们窥视到了隐藏的故事。
象者,相也。器物之关键在于象,在于外在之形态。具何种之形态,自然散发出何种之气质。
正如陶安公所冶,匠人制器之时,常对“器物之象”穷追不舍,仿若信此追寻可获心灵之慰藉。
很多时候,吾等修者常将“道”与“器”分而论之,遂假定道可孤存于器,而普存于宇宙,亦假定器乃一堆无灵魂之物质聚合。如此之认识,实背离了道与器间存在之真谛。
道不离器而独存,犹如工匠精心打造器物之际,打造之过程即为悟道。
器亦不背道而独存,恰似千百年后,吾等一见精美器物,犹能感受其身上所散发之魅力。制器尚象于器物发展之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