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不算是为了报恩,如今他跟了晏听,而他的身份地位毋庸置疑,必然能给时雨带来全新的生活,往后他将不用再讨好任何人,更甚者,他将再也不用低头。
所以过去的所有,他全都要舍弃,丢掉那些肮脏的物件,还有过去那个跌入尘埃里,最卑微最低贱的自己。
“贵人”,这是被赎身后,阿平自主给他的新称呼,他看着孑然一身的时雨,不明所以的问道:“咱们真的,什么都不要吗?”
“不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时雨回答的干脆利落,怕他不放心,故而又补了一句:“往后你跟着我,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估摸着晏听身份不同,而自己又是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身份,所以他就算要跟晏听走,也要走得悄无声息,避人耳目。
他是从醉香司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走出来的,而晏听为他安排的车马,看上去也非常低调普通,且为了不引人怀疑,前往车马所停驻的地方,还需要走一段距离。
可偏生南方这阴晴不定的雨,又在此刻淅淅沥沥落了下来,虽然不大,可今日作为时雨重获自由之身的大喜日子,太阳没见着还淋了雨,阿平只觉得晦气,他忍不住侧首问道:“贵人,您平日那么宝贝那些伞,怎的今日一把都不带。”
雨丝斜斜地织着,密密麻麻,却又轻柔得几乎察觉不到重量。雨丝在空中飘舞,犹如无数根透明的银针,轻轻地刺向大地,却又瞬间化作水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用了,用不上了”,时雨忽然顿住脚步,平静的看着前方,喃喃道:“往后都不用了……”
顺着方向看去,只见晏听不知何时出现,不是第一次见他了,但隔了一段距离,阿平都能感觉到因为他高大的身躯,而格外醒目,以及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可他手中却手执着,一把与他气质截然不符的粉伞,眉宇间也是柔和的目光,朝着两人,缓缓行来。
都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阿平看不透晏听深邃的目光,可他却觉得,这位贵人可能已经沦陷了其中而不自知。
他来到两人面前停驻,粉伞朝时雨倾斜,微微俯首,他浅浅地勾起嘴角,温声道:“怎的也不带把伞?”
“因为我知道有人惦记我,不舍得我淋湿”,时雨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