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被迫抬头看到了那句话。
这字,可比穆靳柯上书的时候野蛮得多了。
怎么,去一趟百越,竟然连书写的字都变化了?
只可惜季慈只看得到李稷眉心微微动了一下,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她也不能听得见李稷心中的疑惑。
若是可以,她定然要纠正李稷。
穆大人这字儿写得跟画符一样,对比他之前书信上的字迹变化,不可谓不大。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被李稷的态度吓到了。
季慈将那几分信笺全部放在李稷身旁的小桌子上。
一张一张陈列开,生怕李稷看不清楚这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李稷看着自己的剑,察觉到季慈靠近,还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对方好像没什么要紧事,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剑上。
气氛一时间有一点凝滞。
季慈她发誓,自己却绝对没有看到李稷在扫到信笺上第一行字的时候,那种不屑一顾的表情。
“他要是不想回来,就让暗四将人拎回来好了。”
李稷的话说得很轻。
是状态上的轻。
轻飘飘的让人觉察不到话里的压力。
可将视线挪到开口说话的人身上,那压力就上来了。
“王上,我先出去了。”
季慈强忍着自己想把李稷的脑袋直接贴到信笺上的冲动,平复一下自己的呼吸,走了出去。
穆靳柯是什么倒霉的,好好在路上赶路,这边他的顶头上司,就已经给他安排了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敌人。
“怎么了?”
偏生李稷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处。
大理寺塞不下人了。
季慈嘴唇轻启,想要将这几个字说出来,最终还是闭嘴了。
她想起来因为牢房的数量不够,被关在一起的诸位大人们。
那哭诉声。
“无碍。”
季慈皮笑肉不笑。
她还是从殿中出去了。
在迈出殿门的一瞬间,她发誓,自己绝对听到了李稷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