汛江滩也就巴掌大地方,靠外来人养活一帮卖菜的,李红旗初来乍道,添置好几样硬通货:租地方,有吃有睡的地方,买脚蹬三轮车,没把子力气,恁大车,还真玩不转,车子如果太小,根本拉不了货。锅碗瓢灶一样不能少,一色新的。剩下的就是软实力了,找到批发点,摸清行规、价钱,了解与汛江滩之间差价,哪些菜好卖且有钱赚,哪些菜是搭头,不赚钱也得捎带,哪些是可有可无的菜,李红旗人不大,懂得还不少,不盲目,在一堆人,显着精明,先期准备工作,能有一个礼拜,他都在人群中晃悠,阳光正辣,如同蜂钩子一样蛰人,乖乖,辣得很,李红旗晃动在熙来攘往的人流,象一滴水,融入大海,被淹没了,突然,他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背景:李昆仑,没错,是那个有些窝囊的男人!很是同情,太过忠厚老实的人,往往不敢越雷池半步,他张张嘴,正想叫住李昆仑,一转眼,人却不见,他正在奇怪之时,却又出现了,原来那个普通的身影,是弯腰买东西,亦或是蹲下去系鞋带,被人流包围,他赶紧斜侧插入人缝,挤过去,在李昆仑肩头拍几下,“是你吗?大爷!”
李昆仑吓一跳,赶紧转身,“更(干什:方言。)么?”惊悚得像一只惊弓之鸟。
“大爷,是我!是我!李红旗,不认识啦?四,四儿,李宜忠家的!”李红旗指指自己的鼻子。
“原来是四,你狗日的,冷不丁怎到这儿啦?”
“刚来不久,你怎么来到这儿啦?”李红旗有几分奇怪,“你不是木匠吗?到这儿干啥?”
“早他妈不干啦! 我在前头不远,租个铺子,卖菜!你大娘出个鬼,听信她娘家人话,来这儿!”
“这么说:我们今后就是同行了?你铺在哪儿?带我去看看,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摸不到门!”
“四,你狗日的纯粹瞎折腾,你大(方言:父亲。)能苦到大钱,何不上船去?来挣这份早起晚睡的钱?你哥仨就透着精明,你家人多办法多,大毛(李宏发乳名)狗日混好啰,混城里了!”
“正因为人多,才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东方不亮西方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