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讥诮,“还许我在刑部行事?且不说刑部本就不由你掌控,我要那刑狱权柄又有何用?你这些条件,李淑能翻一倍给我!我若助她重建军卫,她给出的筹码怕要让你瞠目!”
这番话直刺心窝,李漟面色骤变,索性仰倒在床榻上,猛地扯开衣领,眼底泛起狠意:“休拿她与我作比!她能给的,我李漟岂会少了?有本事便来取!”
话音未落,门扉忽被推开。
只见李渔扶着隆起的小腹款步而入,见榻上情形,忙上前握住李漟的手,面上满是关切:“听闻长姐受伤,可伤着哪里了?快让妹妹瞧瞧。”
她指尖堪堪触到李漟衣襟,忽而一转,轻柔地替她拉紧衣领,眼波流转间尽是似笑非笑,“前日太医才说姐姐神疲气虚,不想今日竟有力气去寻馄饨吃,倒叫人放心了。”
李漟肩头微颤,绷带间渗出点点血痕,却仍噙着笑,字字带刺:“妹妹这胎气养得越发灵光,连太医请脉的时辰都记得这般清楚,倒叫我自愧不如了。”
李渔轻扶后腰,在床沿款款坐下,葱管似的指尖拂过雕花床栏:“姐姐这话说的,昨儿婆婆还念叨,说该送些安神补药去给姐姐。偏生今早宫门刚启,就听闻姐姐在街市上遇了险,这不就着急赶回来了嘛。”
“既是惦记,怎不早些进来?” 李漟冷声质问。
李渔慢条斯理掏出绣着绣球的丝帕,轻轻拭去对方额间薄汗:“原是要进来的,可刚到廊下,就听见‘心口疼’‘要死了’这些话。总不好冲撞了姐姐的体面。”
尾音婉转,指尖却故意按在渗血的伤口处,“就像那年秋猎,姐姐替我挡下惊鹿,不也是为着周全妹妹的颜面?”
李漟猛然攥住她手腕,丹蔻染就的指甲微微发颤:“难为妹妹还记得。只是这王府的晨露重,妹妹怀着身子,还是少在廊下站着的好。”
杨炯见二人话锋如针尖麦芒,正要开口打圆场,却见李渔忽地反手握住李漟指尖,笑意盈盈地将那只手按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长姐快摸摸,太医说这小东西整日里拳打脚踢。到底是杨家血脉,脾性倒和他爹一般倔强呢。”
见李漟不语,李渔抬眼望向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