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无奈苦笑,深知这是李渔在替他解围,只得顺着话头应道:“可不是?我杨家儿郎,自然要像我才好。”
“都说‘一孕傻三年’,依我看妹妹倒是愈发聪慧了。” 李漟眼波一转,指尖抚过腰间玉带,“只是天热易躁,妹妹总该饮些凉汤降火气,莫要叫人误会了本性。”
李渔轻抚着裙摆上的石榴纹,叹气道:“姐姐有所不知,太医说我宫寒体弱,半点凉物碰不得。这怀胎之苦,也只得忍着。好在你妹夫体贴入微,倒也算‘阴阳调和’了。”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李漟肩头渗血的纱布,“就像姐姐这伤,看似凶险,却拿捏得恰到好处。倒像是照着医书上‘离心三寸可愈’的法子来的。”
李漟慢条斯理地系紧绦带,冷笑道:“妹妹如今巧舌如簧,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可比当年在宫中抄《女诫》时精进不少。”
“还不是姐姐言传身教?” 李渔从杨炯手中接过药碗,玉勺轻叩碗沿,叮当作响,“记得那年宫学背书,我背不出《杂书》,多亏姐姐在砚台下塞了字条。‘天下皆知取之为取,而莫知与之为取’这话,我可是记到如今呢。”
她舀起一勺汤药递到李漟唇边,笑意温柔,眼底却藏着锋芒,“姐姐说是也不是?”
李漟就着她的手饮下苦药,忽而指尖如钳扣住李渔腕子,凤目圆睁:“难为妹妹记性这般好。可如今王府里的‘与’字,倒像是长了眼,专往自家偏呢。前儿工部要修护城河,妹妹倒好,把将作监的匠人全抽去建什么星庭,害得河堤至今还未合龙!”
“姐姐这话可折煞我了。” 李渔轻抽手腕,翡翠镯子磕在药碗上,清响在屋内荡开,“老匠人都留着压阵呢,不过是叫学徒们去练手。就像咱们幼时学绣,不也得先在边角料上试针脚?”
说着,她忽而指着窗外轻笑:“瞧那燕子,在王府廊下筑巢三载,今年倒机灵,把窝挪到账房屋檐下了,可见畜生都晓得寻个避风暖处。”
这含沙射影的话刺得李漟面色骤冷,她猛地掀开锦被,赤足踏在青砖上:“本宫倒不知妹妹何时成了养雀儿的行家!”
话落,莲步轻移至窗前,指尖抚过鎏金博山炉,意态悠然:“可惜这炉子里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