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再诊时,那脉象竟是……竟是喜脉!卑职一时嘴快说了实话,长公主当场翻脸,斥我学艺不精,将我逐出宫外。哪料到今夜,便有黑衣杀手寻上门来!”
这话一出,满堂死寂。
长公主有孕之事,岂止是闺阁秘辛?
满天下皆知她与杨炯交情非比寻常,且多年待字闺中。如今骤然传出喜信,众人难免揣度。若不是杨炯的,还能是谁的?
更棘手的是,杨炯婚期已定,七月初七便要迎娶大公主。如此一来,皇族第三代的正统传承可就成了天大的问题。
尚书令、天下兵马大元帅,再加上势力庞大的梁王府,若日后杨家子嗣承继大统,岂不顺理成章?
一时之间,席间窃窃私语此起彼伏,众学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言语。
皇太后抬手示意安静,目光沉沉望向李漟:“素心,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漟端起酒盏,将琥珀色的琼浆一饮而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王隐!你仅凭一张嘴便想构陷本宫?那诊脉的脉案、开的药方,可敢拿出来瞧瞧?空口无凭,如何坐实这荒谬传言?”
王隐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却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两张纸,嘶声喊道:“下官早料到知晓此事性命难保,故而留了心眼!这便是当日的脉案!请太后明察!”
邹鲁眼疾手快,抢过脉案呈给皇太后。但见纸上字迹工整,赫然写着 “滑脉如珠替替然,往来流利却还前”,分明是喜脉的征兆。可再看末尾结论,却写着 “神疲气虚” 四字,前后矛盾,令人费解。
皇太后越看脸色越沉,猛地攥紧脉案,厉声道:“庞审元!你即刻去给长公主重新把脉!”
庞审元在太医院深耕三十余载,宫中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儿,他看得比谁都通透。
一听这话,慌忙推辞道:“太后明鉴!下官向来专攻外伤疑难,女科实在力有不逮!”
“庞审元!你是要抗旨不成?” 皇太后凤眉倒竖,周身寒意骤起,殿内气氛顿时凝固如冰。
杨炯见状,不慌不忙抬手道:“太后且消消气。依着规矩,纵使有所怀疑,也得讲个真凭实据,岂可单凭几句漏洞百出的言语便下论断?
若王隐所言属实,倒叫人纳闷了。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