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你我对着京都的晴空共剪西窗烛,而蜀地却多雨,虽美景甚多,十七弟也实属辛劳。”
胤禛朗声道来,莞贵人看向自己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怎么不叫人魂牵梦萦。
“王爷为人洒脱不拘,但为了皇上的事还是不劳辛苦,四处奔走,皇上该加赏才是。”
莞贵人说着又接过浣碧送来的燕窝,亲自递至胤禛面前。
胤禛却是垂眸,微微蹙着眉,他眸光冷然,手中的手串轻捏着久久沉默。
莞贵人察觉到皇上似有怒意,不觉心头一凛,想必此话自己虽说得隐晦,但皇上依然还是不那么高兴,或许是气自己不该随意左右皇上赏罚之事。
“嫔妾失言,嫔妾不该置喙皇上赏罚下臣之事,是嫔妾逾矩了。望皇上宽恕嫔妾无知之罪。”
胤禛抬眸阴沉着脸看着跪地瑟缩的莞贵人,乌发中还插着一枝梅花摇珠步摇,心头不免更是气恼。
她是否因为今日蜀锦之事,开口帮允礼求情,只是连华妃都未曾提及果郡王督办之事,莞贵人又如何知晓。
或许当真因为凑巧读了那诗书,一切纯属巧合,或是信口说来?
只是,无论如何,这倒是无从考证。
但很快他又想起莞贵人心智聪敏,处事还算妥帖,虽有数次逾矩但总能及时悔悟。
他微微叹气,将手串扔在桌几之上,伸手拿起汤匙舀起燕窝羹,静默地喝完半盏,这心头才终于平复,他轻声却冷然道:
“起来吧,朕今日疲乏的很,早些睡吧。”
今日胤禛此来本就为了弥补当日爽约之举,便不好再叫宫里人瞧她的笑话,心中虽有气还是选择了留下。
这一夜两人虽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是从未有过的疏离。
莞贵人不敢惊扰皇上入睡,只侧着身子,那挺直的腿早就僵硬生冷却依然不敢动作,任由麻痹酸涩感顺着四肢蔓延周身,仿佛这样麻痹自己的心,才会不那么敏感脆弱。
眼下两人离得这样近,却又似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