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又起身再跪,语中尽是惭愧悔悟,本是得胜归来意气风发,如今倒谦卑退让得让皇上意外又为难,平定西北是举世大功,哪怕年羹尧贪腐了些许,就是冲着年羹尧如此态度,皇上也不忍再追究。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在他还是四爷的时候,负责追缴朝廷欠银一案,便深刻地见识到官场勾连的黑暗,真正清廉的官员常常被打压到举步维艰。
想到当年那场最终以失败告终的追缴户部欠款的案子,胤禛不觉心头发凉,自己走上真正“孤臣”的道路亦是从此事开始。
“朕刚登基不久,朝廷内外未完全安定,朝内诸皇子蠢蠢欲动不说,边关一乱,朕将腹背受敌,难以顾全。你虽有贪腐之名,却反将贪腐之人一一交代,且未曾有贪墨之心,此举亦为朝廷收集官员腐败勾结的证据,可堪良苦用心。再者你如今的大功,不但朕心倚眷嘉奖。朕,朕的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悦,若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也,若有异心便非我朝臣民。”
“华妃娘娘尽心于内,臣忠心于外,臣兄妹二人愿为皇上,尽心竭力,效犬马之劳!”
年羹尧不想世兰此法竟然如此奏效,皇上不但不予追究自己的罪责,竟是如此看重倚仗自己,不禁也动容感慨。
“你一直在外乃朕肱骨之臣,朕有你这样的封疆大吏,是朕的幸运,若是朝廷中有十来个你这样的人,朕也不愁治理不好国家了。”
“臣谨遵皇上恩命,谨拜谢皇恩浩荡!”
君臣两人一席深谈,好一派君圣臣贤的契合模样。
两人细谈起如今战局,眼前棘手的协尔苏部落密谋与新疆格尔丹互为犄角,虽是乌合之众,但也不得不重视。
“那你以为如何?”
这大战虽已得胜,但扫尾之事繁多也不得不重视,胤禛惯常地问了一句。
“协尔苏不过是个小部落,若派大将出征未免太过重视,反而失了气度,但若不加紧怕又会成为心腹之患,所以臣想皇上若有心栽培青年将领,此战倒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年羹尧听从华妃的嘱咐,未曾举荐自己的次子,而是将这个机会送给了皇上,一来更显年羹尧忠心为主考虑,二来也是想探查皇上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