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绪起伏,试图说服严禄,更是说服自己。那染了情的俊脸,在清冷深沉的夜色中仿佛是入了魔的妖邪。
“她便是骗我,我只但愿她能一直骗下去。”
昏暗的光影下,两人从未有过如今夜这般地对立和争执,严禄瞧着弘历近乎残忍的执拗,眉眼深沉敛起眼底激荡的情绪,说出口的话掺杂着无奈还透着凉薄的讥讽意味。
“你不后悔便好。”
严禄走后,殿内是诡异的寂静,弘历并无留灯的习惯,他吹熄了内室的烛火。
躺在榻上只抬手覆额,虽目无焦距,但那眼底蕴着清亮的水光,脑中是年世兰今夜初次主动靠近的情景。
只要一想起她,那种心动就如潮水,一遍遍地在他心中翻涌。
严禄淋着淅沥小雨沿着宫道带队巡查,他眸光散淡,叫人看不清落在什么地方,转过宫墙却又绕到了翊坤宫角门边,不远处是一抹鬼祟宫女的背影闪过。
严禄抬手示意,身后守卫便噤声止步,他压着脚步悄然跟了上去。
颂芝穿着斗篷,怀中似揣着什么要紧物件,最后蹲在了千鲤池的角落。
那掐丝珐琅的精致瓷罐,在月光下闪动着流光,一瞧便是上好名贵的器具,必定是年妃专用的物件。
她利落地揭开盖子,小心将钵中粉末尽数倒入了千鲤池中,只短短几息间便清空了瓷罐。
严禄隐匿一旁直到颂芝走远,他上前吹燃了火折子,细细搜寻之下,才在岸堤边发现了几缕棕色粉末,他伸手捏过那混着湿泥的粉末细细搓捻着,凑近细闻之下心中更是疑惑不止。
“欢宜香”
自从江城主理时疫,襄嫔也频繁出入太医院督查,她新贵上位一时也有了权柄。
年妃尚未痊愈,自然不会给她找茬,而皇后是个宽和性子,只要对时疫有利自然不会过多问责。
“沈贵人竟然醒了?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拖延着温实初的药吗?”
“说来奇怪,温太医的药方与咱们的药方并不相同,微臣只以为他乱投医,一时没有放在心上,不想竟歪打误撞让沈贵人退了热”
江城虽为主理太医,但无奈自己的被襄嫔捏着把柄,面对襄嫔颐指气使地问责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