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年世兰瞧着他端着“孝子”的架子,一副板正的样子,不禁失笑。
“阿哥之心本宫全然知晓,本宫未愈所以还需静养,便不劳阿哥相送了。”
年世兰清浅明亮的眼底含着柔媚笑意,明媚的日头下,她的调笑忽然给弘历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安定感。
她这样瞧着自己的澄澈目光和那随性的笑颜,逐渐与弘历记忆中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弘历清越一笑,带着些许憨气和直率,浓长的睫毛颤了颤似是挪不开视线,瞧着年世兰款步离去的背影,视线逐渐变得深情缱绻。
年世兰只身回宫,倒是迎面撞上了仿佛从宫里出来的严禄。
不同于弘历的少年老成不苟言笑,严禄面上时常带笑,总有一种散漫的浪荡劲。
“华妃娘娘。”
“你怎得还没走?”
不待华妃示下,倒是颂芝抢先出言嗔怪了一句。
“原本是走了,只是忽然想起来给你带了一盒胭脂,放在你的妆台上了。你”
“好了好了你无事快走吧,劳得娘娘还费精力听你这些无用的话。”
颂芝实在没脸再听下去,急急得抢先将严禄的后话掐断,面上又局促了起来。
瞧着颂芝这又急又恼的模样,华妃也被逗笑了,叫她心底刚泛起的一丝疑心又隐匿了去。
只是刚入夜掌灯时分,颂芝却慌里慌张地入了殿。
她冷着脸,轻咳了一声,冷厉的眸光轻扫过一众殿内奴仆。
殿内几个随侍华妃晚膳的下人便会意都退了出去,灵芝一向与颂芝默契,出门的时候朗声又道:
“夜来起风了,娘娘身子刚见好,快把殿门带上。”
“娘娘,奴婢发现那欢宜香的罐子被打开过了,您说这东西要紧,只让奴婢一人看管,不得假手他人您说这”
颂芝心里又急又怯,按着主子的嘱咐,那欢宜香的盖子边缘极窄处压着一根发丝,若颂芝自己取用便会先查验那发丝是否还在,若是旁人自然不会留意,掀盖之际那发丝便会落下。
那欢宜香少了一星半点倒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宫里头可能出了细作,或许正企图用欢宜香对娘娘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