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这才搁下钢笔,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需要我帮你测一下心肺吗?\"
\"忙你的吧。\"清桅抄起病历本作势要打,末了又无力地趴在桌上,“别贫了。”
\"怎么了?\"许宴见她神情恹恹,笑着拉开抽屉,\"刚到的蓝山咖啡\"
清桅瞥见柜顶熟悉的陶瓷罐,‘哦’哦了一声:\"谢谢。\"
屋内突然地安静,只有热水冲泡咖啡的声音,咕咕地带着浓浓的咖啡香。
清桅心想,这东西虽喝不惯,闻着倒挺香。
“宋琪说她要回北平子,你要回去吗?”清桅问。
“不去。”许宴答的干脆,将咖啡放在她手边,“送走她们,我要启程去北江了。”
清桅猛地坐直身子,“你要去最前线?”
“嗯,”许宴郑重点头。
清桅从未见过他眼底那么亮的光,是热血澎湃的渴望,有危险有担心,但也替他高兴,“终于达成所愿,一定注意安全。”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许宴微微一笑,喝了口咖啡,脸上是轻松自然。“哦,这个给你,昨天刚到的。”
他将一个包裹推到她面前,很厚很重的样子,清桅小心地打开,是秦书钧从美国寄来两本最新的柳叶刀杂志,笼罩了一天的阴霾终于散了,“一定替我谢谢他,这太珍贵了!”
“你自己谢吧。”许宴笑说,“都过去一年了,四少应该没那么小心眼。”
清桅抿唇一笑,“好,我回去就写信给他。”
这次回北平有四五个,都是清桅在和诚医院时的熟人,不知是谁说要饯行,就拉上许宴找了个地方,一群人边吃边聊,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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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式去学校的日子。清桅已坐在梳妆台前。铃兰手脚麻利地为她绾好头发,嘴里却絮絮叨叨个不停:\"小姐的课本奴婢都熏过香了,点心匣子里装着新做的桂花糕,手炉添了银丝炭\"
\"好了好了,\"清桅按住小丫头忙碌的手,指腹触到她掌心薄茧,\"再念叨下去,该误了早课。\"
铃兰一早上伺候穿衣用饭,忙忙碌碌的,手上没停,嘴也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