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锦拍了拍扇子上早已不存在的灰,这才小心翼翼搁回了怀里,紧了两步追上前去,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元戈没注意到对方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动作,只背着手低着头寻思着这个问题,“虽然我与他之间总有些不对付,他看我不顺眼,我也不喜欢他,但不管怎么说,我至少是敬重过他的……我想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做,也想问问他……我坠崖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意外。我想听他亲口说一声。”
因为母亲的关系,元戈更想亲口听听对方的解释,哪怕顾左右而言他,哪怕词不达意,哪怕歇斯底里甚至不欢而散,她都想去问一问。
“我陪你吧。”许承锦点点头,并不意外,“你如今这样的身份,是没有立场去问那些问题的,有我在,总是方便一些。”
……
许承锦和稀泥的本事素来都是最好的。
晚膳之后没多久,许公子便带着自己的丫鬟拾音兼伯府三少夫人温浅大摇大摆地找来了湛炎枫的院子,用他的话说“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态度好点总是没错的”,说完又苦口婆心地劝元戈,“你呀,打小就是吃了这上面的亏!”
打小就吃了亏的元戈发现,许少爷手里的扇子已经换了一把,碧玉为骨,绢丝为面,双面绣着一副山水墨画,一看就是价值连城——这真真儿是极其符合许少爷“要啥啥没有”的身份的。
许承锦扇着他那把扇子,端着一张粉饰太平的表情,大摇大摆地一脚跨进湛炎枫的院子,还没见到人,先扯着嗓子喊开了,“三长老?三长老在吗?三长老?”
拖着长长的尾音,听起来格外闹腾,三长老没出现,倒是管事一路小跑地迎了出来,看着许承锦像是看到一个令人头疼的不速之客似的,连连哀叹,“啊哟,南隐少爷……是您呀!三爷在屋里头看书呢,三爷看书的时候喜静,您声儿小些,听得到、都听得到……”
“听得到哦?”许承锦眯着眼笑呵呵地问,“看来本公子下山这几年,您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可不、可不,托您的福呢!”就您这嗓门,只要不是聋的,都能听到,管事眯着眼笑,心下却腹诽。
只许大公子向来是不看脸色的主儿